没人知道尤黎是怎么进入靳家的。
神不知鬼不觉。
楼下更是不知道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干人等还在聊家常。
管家从外面进来俯到靳老夫人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
靳老夫人点了点头，“请进来吧。”
没过会儿，管家领着乔安走了进来。
靳老夫人可是热情了，连忙招呼道：“乔安好久没来家里了吧？快来奶奶这儿。”
乔安抱着靳晚雪走过去，态度还是恭敬，“靳老夫人好，叶老夫人好。”
靳晚雪趴在乔安的臂弯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扫视众人。
除了靳君澜，靳家人都在呢。
还有小叔。
真的好久不见了。
甚是想念呢。
靳老夫人很快注意到乔安怀里的小玄猫，“乔安，你不是怕猫吗？”
乔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靳晚雪放到腿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后背的绒毛，“靳老夫人有所不知，她不是一般的小猫咪。”
靳老夫人俯身过去，将小猫儿细细打量一番，“果真不一般，生得真好看。”
“不只是好看，”乔安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的名字也是小雪。”
“小雪？”靳老夫恩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乔安，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但……有些事有些人，该放手还是要放手的。”
“靳老夫人，我与靳家而言，只是一个外人，”乔安低头看着趴在他腿上的靳晚雪，“而我一个外人都从未放弃过，你们为什么要放弃小雪呢？”
“不是我们放弃，”靳老夫人往靳夫人的方向看了眼，“长痛不如短痛，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吧？”
“乔安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靳夫人红着眼睛插话道。
“伯母对小雪的疼爱，她一直都看在眼里……”乔安眼角余光瞥向陆尔。
陆尔点了点头。
乔安这才抱起小猫儿，用很轻很轻的声儿问：“是吧？小雪。”
这话一出，偌大的客厅就像定住了一样，鸦雀无声。
“乔安？”靳老夫人不愧是老江湖，什么血雨腥风没有见过，她最先反应过来，“你说什么胡话呢？它不过是一只猫。”
“她是一只猫，”乔安收了笑脸，端出认真的姿态，一字一顿地说道，“但也是小雪，靳家六小姐，靳晚雪。”
“砰！”
靳夫人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落地，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勾勾地盯着小玄猫，“你说什么？她是……是小雪，我的女儿，小雪吗？”
“伯母，对不起，之前是我们骗了你。”
“你……你们？”靳夫人看向靳余生。
“靳夫人，她就是靳晚雪。”靳余生冷冷地重复道，“您找了十年的女儿。”
“你们在说什么？我老婆子怎么听不懂？”靳老夫人明显不相信，“我孙女怎么可能是一只猫？”
“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询问您的大外孙。”乔安看向沈言城，“原本就是他第一个发现这事儿的。”
沈言城：“……”
这叫什么事儿呀？
躺着也能中枪。
沈言城不慌不忙地坐身起来，“小猫儿就是靳晚雪。”
靳老夫人最宠沈言城，她不信别人的话，但他的话还是要信几分。
“旁人说什么都有点夸张，”看了半天好戏的陆尔终于开口说话，“还是让小雪表演个节目吧？”
表演节目？
靳晚雪心里是拒绝的。
胸口碎大石吗？
犹豫了一下，她说：“我就是靳晚雪，如假包换。”
众人：“……”
靳夫人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冰凝固了一样，眼眶一下就湿润了，仿若七月的天气，倾盆大雨顷刻间飘起，洪水一夜迅速决堤。
“小雪？我的女儿……”她微微颤颤地走过去，走了两步，轰然倒地。
还好有人眼疾手快，将人捞进了怀里。
但陆尔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靳君盛。
中年男人那个着急，就像是他的媳妇晕倒一样。
陆尔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人中掐得好，靳夫人很快转醒，一睁眼看到趴在她肩上的小玄猫，她不管不顾地将她捞进怀里，眼泪再次决堤，“小雪，是你吗？我的女儿。”
久违的母亲的怀抱，这让靳晚雪再也忍不住，也跟着伤心地哭起来，“妈妈，是我，我就是小雪。”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靳夫人手抖地摸着小玄猫，“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怎么成了一只猫？”
“我被送去了南岐岛，在那儿做了换脑手术。”靳晚雪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换脑手术？！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孩子呀，他们怎么下得了手？小雪，告诉妈妈，是谁绑架了你？”
靳晚雪从靳夫人怀里抬起头看向了靳老夫人，“是唐岚。”
唐岚？！
靳老夫人眉心生出一轮一轮深沉的褶皱，惊讶道：“怎么是她？不可能。”
不可能？
陆尔不敢相信地看过去，“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录音笔没有收到吗？”
“什么录音笔？”靳老夫人还在装糊涂。
“唐岚自述绑架小雪的录音笔呀，”陆尔莞尔一笑，“那可是我亲自寄给老夫人的。”
“原来是你！”靳老夫人说。
“我也是为这事儿操碎了心呢，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陆尔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两圈，最后看向了靳夫人和靳君盛，“老夫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跟靳夫人说呢？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夫人有这么多个孩子，难道还不能理解靳夫人的心情吗？”
靳老夫人沉默了。
“这一点我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但现在……”陆尔眸光一亮，提了提声，“醍醐灌顶呢，原来是为了掩饰家丑么？”
“什么家丑？小孩子乱说什么？”靳老夫人有些慌了，急忙转移话题道：“既然小雪回来了，那就让她们母女好好说会儿话吧，老姐妹，我们改天再聚。”
“老夫人这么着急干嘛？指不定是我猜错了呢？”陆尔扭头问靳君盛，“是吧？靳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