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男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力气贼大，陆尔闻到了血腥味。
“靳老师？”
靳余生松开陆尔，往后退回墙角里，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闷声地说了一句话。
“茶茶，对不起……”
陆尔没听清，“你说什么？”
“茶茶，关窗好吗？”不管任何时候，即便心中已乱成麻，靳余生终究还是担心陆尔，她那么小的一只，坐在窗台上，很容易被卷走的。
“哦。”陆尔听话地关好窗户拉上窗帘。
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中。
“叮～”
一声脆响。
靳余生手中亮出一簇幽蓝的火光，映到他的脸上，妖冶地跳跃着。
陆尔看见他的眼睛。
眸色非常淡，却深不见底。
蓝光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红，还有白烟。
靳余生盯着擒在指间的香烟，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陆尔循着那抹红光靠过去，“靳老师？”
靳余生没有抬头，哑着嗓子问：“茶茶，你怕我吗？”
陆尔坐到他边上，偏过头看他，“靳老师。”
黑暗遮住她的脸，但她的眼睛很亮，就像夜空里最璀璨的星。
声音也是软乎乎的，很好听，“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靳余生吸了一口气，“我刚才差点杀了你。”
“不是差点吗？”陆尔笑了笑。
“万一……”后面的话，靳余生没敢说，就只是想了想，心里都已经怕得要死。
“没有万一，”陆尔蹭着脚丫子挨过去，小手拉住靳余生的衣角，“靳老师是我的脑残粉，怎么舍得伤我一根头发？”
“茶茶……”靳余生喃喃地喊她的名字。
陆尔目光一转，看向他手里的香烟。
已经燃了一大半，却没见他抽一口。
“你不喜欢，”靳余生往后靠上墙，“所以我不抽。”
陆尔小胳膊抬得老高地摸上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靳老师乖～”
靳余生身形一顿，沉默地慢慢摁熄了烟头。
陆尔笑得更欢喜了，她趴到男人的大腿上，鼻间是淡淡的薄荷香，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都不说话。
空气也安静下来。
只有窗外的雷声和雨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尔率先开口：“靳老师，我一点儿都不怕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靳余生没回话。
陆尔也不见生气，喃喃地自问自答，“因为你对我好，我心里都记着，而且记得很清楚……”
靳余生的酒量，陆尔见识过的，虽说他刚才好似已经认出她了，但……
她敢保证明儿个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所以无所畏惧。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靳老师，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陆尔说着，突然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靳晚雪听到这儿，一下从沙发里弹起来，扒着沙发靠背上偷听。
难道……小孩儿要告白？
但她知道情为何物吗？
“靳老师，”陆尔睁开那双山泉般澄澈清亮的瞳眸，长睫微颤，咬咬唇，脆生生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