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男人，心说：你一定是故意的。
男人给了他一个看起来像是鼓励的笑容，眼底分明说着“你没猜错”。
英文这个东西，李悦薇从前世就发现了它的巨大好处，私下里自学了很多年，后来托网络平台的福，有非常多方便又经济的英语学习课程和APP，她手机里最多的就是这方面的东西。重生回来后，她自然是两手抓。高考英文，她是满分过关的。平日还努力补习更专业方面的英语，目标是写专业水准的英语论文的方向。
现在，屠勋提的这个问题，需要用到的专业术语，她都可以拿出手。
不过，排除以上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是，屠勋问的这个问题，正是她最近从网上接到的一个策划项目。
她边想边说着，心下还有些疑惑。
屠勋听着，偶时也用英文提问一二，两人不知不觉，就当场讨论起来了。
阿望听着听着，也不由心头惊讶，对姑娘行了注目礼，听到重点时，也忍不住顶着大BOSS的注目礼，插嘴问了几句，获得了相当令他惊喜的回答。
这边，大领导问，“他们在说什么？”
张秘书当然英文也非常好，正听得认真，被问到时，还愣了一下，“领导，不瞒您说，我也只听懂了七七八八，他们用了不少专业术语。IT行业那方面，我也不是特别了解。”
大领导听了，还有些惊讶，“还是IT专业的？很高深吗？”
张秘书不由苦笑一下，“领导啊，有好多专业术语，我也不是很懂。没想到，咱们这位女状元，都能跟屠先生对答如流，真是令人惊讶啊！”
大领导听了，心下一转，就对旁边同样惊讶的校长说，“老吴啊，你们学校的学生，这素质就是全面。”
相较于其他重点高中，四中的历史没那么悠久，立校宗旨相对更为前卫一些，校内开展的业余兴趣社团当属整个蓉城第一多。也因此，在具体成绩上就比年年都轻松拿状元的另两所历史悠久的高中，要差一溜溜儿。
校长一愣，忙谦虚了一把，“哪里，这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都是领导你们定得好，我们就是跟着党的方针走啊！”
大领导很高兴，回头就对其他学校的领导建议起来，“看来啊，这以后除了学习，咱们还要多方位培养一下孩子在其他兴趣领域的能力。不能读死书，死读书。瞧瞧咱们的状元小姑娘，就是个好例子。老吴啊，回头你多跟大家交流交流心得。”
大领导想的是，要是自家这地能出一个入得屠勋眼的人才，那就能出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就能吸引来更多的投资，支援地方建设，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儿。
顿时，刚才还有些羡慕妒嫉四中的这个女状元的学校领导们，这会儿开始削尖了脑袋，寻思起自家那亩田的事儿了。
［……经过未来十年的积累，人工智能指日可待。我觉得，现在开始投资，并不早。因为，早就有无人机飞过咱们的领空了。］
李悦薇说完后，将这句话，用中文又说了一次。
她的声音温甜清澈，没有恃才自傲的盛气凌人，更多是娓娓道来徐徐善诱，让一些听得一只半解的学生党生起了更多的好奇和向往，看来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佩服，更多的人想上前与她结交。
屠勋看着在人群里，应对有度的女孩，目光变得更温和了几分，没有再让阿望挡人，倒是耐心地陪着女孩应付那些上前来咨询的人，并且，还利用自己的气场，将女孩妥妥地护在了自己的范围内。
若是从外人眼里看来，李悦薇俨然似成了屠大BOSS的下属方，被大BOSS和男助理双双围护在圈内，那种被保护着的架势，真是让人一看一个羡慕啊！
只是在场里，真正注意到这些的，只有一心想要挤进那个核心圈子的卢雪曼。
她刚要上前，就被陈可挡住了。
“你……”
陈可故意斜着脑袋，回头睨着卢雪曼。她的净高也不矮，也完全超过了卢雪曼。
她呵呵两声，道，“口语那么差，话也听不明白，你凑那么近，还是为了丢咱们四中的脸吗？”
卢雪曼气得伸手就要抓陈可，但被一只更快的手直接隔挡开了。
周一峰的声音淡淡地飘过女孩头顶，“卢同学，这里是公众场合，请自重。”
卢雪曼被两人狠怼，气得浑身都发抖了，觉得满身的屈辱全是这些人给的，压抑得整张脸蛋儿都黑得连粉底也盖不住了，浑身散发着“死灵”般的气息，让一些不明究理的人都自动避开了，还是王涛上前将卢雪曼攥回身边安抚，才让她没有真的爆发出来。
但她哪肯就此罢休，死瞪着两人，咬牙切齿，“别得瑟！都是抱大腿的，以为谁就比谁清高了。”
陈可直接笑出声来，“哎呀，抱大腿怎么了？那也要人家大腿主人愿意让你抱啊？没瞧见人屠叔叔有多喜欢小薇吗？就算你羡慕妒嫉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人家也看不上你这种，表里不一的白莲婊！”
“陈可，你说什么？有胆的你再说……”
卢雪曼刚叫出声儿来，还伸手想去攘陈可，就被人一把拉住，攥离了圈子。
“抱歉，叔叔和雪曼有事情要说，失赔一下。”
原来是李纲把人拉走了。
陈可见状，本想兴灾乐祸，忽又担心起来，“哎，你说李叔叔不会还想顾着卢雪曼的面子吧？这女人真是自私自利，又不要脸。李叔叔根本就不该救她，就让她自生自灭，不作不死。”
周一峰微叹，“别胡说。再怎样，他们现在还算是一家人。卢雪曼也是李叔的继女，他不可能看着卢雪曼被人欺负的。”
陈可心下很不满，“可是，难道他就一直放任着卢雪曼明里暗里地找小薇麻烦，还乱出风头，私底下没少欺负小薇啊！”
陈可经历了几次与卢雪曼母女的接触，就觉得当着人面儿都敢欺负小薇了，背地里关上门在那个家里，不知道小薇还受过什么侮辱，就很担心。
周一峰觉得，此时鼓着小腮帮子，一副凶凶小仓鼠模样的女孩，真是可爱极了，伸手拍了下女孩的小脑袋，目光柔和极了，“这更不用担心。小薇是李叔的亲女儿，他第一个要护的肯定是自己女儿。现在，说是护卢雪曼，其实也算是一种看管。”
以周一峰的观察，李纲既然能升职为一营之长，那必是在管理士兵方面有着相当的能力和阅历的，不会连小姑娘的这点花花心思都看不出来。现在，这种事交给李爸爸来处理，其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
角落里。
卢雪曼不满地甩开了李纲的手，刚要开口，李纲脸色不虞地打断了她的抱怨。
“雪曼，今天上午，你和小乐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李纲回家，本也是想找卢雪曼谈谈的，可惜这女孩子竟然还不着家，就不声不响地跑进这个宴会来了。明明听说来的都是上榜的高材生，也不知道这女孩子用了什么法子，可见这心思不是个纯的。
他的口气，明显多了几分威赫。
卢雪曼被那冷锐的目光盯得脖子微微缩了一下，就收回了眼光，垂下头，“李叔，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连你也怀疑我吗？”
她的尾音立即带上了几分委屈的哽咽，没大十秒，就有水珠开始往下掉。
李纲见状，也吓了一跳，但心头那股警惕的直觉更深刻了，“唉，雪曼，你先别哭。”
“可是，你们都认定了是我欺负小乐的了，就和您女儿之前一样，一看到不对劲儿就针对我，甚至对我拳脚相向？李叔，我……我身上现在伤还没退啊！”
说着，卢雪曼抬起手臂，上面还真留着明显的紫痕，满脸都是泪痕，楚楚可怜，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纲训男士习惯了，平日接触的女兵都是硬骨头，很少处理这种普通儿女事儿，一时还真有些讪讪然，抹不开嘴。
想了想，他才道，“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但是，有个人我必须警告你，不可以再过份亲近接触。”
“什么人？”卢雪曼见李纲松了一嘴，有些忐忑地问起。心下想的，不会是刘浩那边，飞车党扫黑什么的人和事吧？她现在巴不得跟这些人和事彻底断绝关系呢，才不会傻得再跟其有什么牵扯。
“屠勋。”
“……”
“他身份特殊，背景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的。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希望你再像今晚这样，过份去接近他。”
“过分？”卢雪曼只觉得这话太刺耳，更觉得李纲看自己的目光，简直偏到外太空去了，“李叔叔，我这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小薇就站在屠叔叔身边，他们一起交流了那么多事情，难道不是过份亲昵。你凭什么不许我接近屠叔叔，你就这么偏心，只顾着自己女儿的前程。对于我这个继女的未来前程，毫不在意了，对不对？”
说到最后，卢雪曼真抑不住脸色大变，明明还显少女稚嫩的脸面容上，竟然生出浓浓的刻毒和极度的阴沉。
李纲看得心头一跳，直道，“不，小薇的情况与你完全不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小薇与屠勋有太多接触，只是当下情况特殊，暂时还没法完全阻隔。等我们去了帝京，我会想办法，让她脱离屠勋的范围。我也会帮你，谋一个好出路，你想复读再考，或者择一所好学校就读，我都会想办法。”
复读，或者直接升学？
卢雪曼听到有这等双向选择的好事儿，脾气立即收敛了几分，只是态度上仍不是很相信，试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李纲的回答让她满意了一点点，但她也没有立即应下。
只道，“这个，我还要考虑一下。”
李纲最在意的还是屠勋的事，“不管你怎么考虑，我都希望你能听我的话，尽量不要再去靠近屠勋。明白吗？”
卢雪曼心下冷笑，又问，“李叔叔，我看屠叔叔似乎很青睐小薇，你想怎么让小薇跟屠叔叔保持距离啊？”
李纲被反问得有些尬，看着年轻女防那眼底一抹明显的恶意嘲弄，心下更多了几分不舒服。
他极力说服自己，这只是年轻女孩子争强好面子的反应而矣，不代表整个人的品性，但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十分的不以为然。
……
自助餐式的交流时间，差不多结束时，会厅前台上，有主持人打扮的人走上了台，灯光和音乐也立即发生了变化。
“老师们，领导们，尊敬的家长同志们，还有我们辛苦聪明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在进行接下来的晚会议程前，我想问一下，今晚，大家都吃好了吗？”
台下一片哄笑声，齐声应和的不少，“吃好了。”
“哎呀，都要吃撑了。”
“这是终于要抽大奖了吗？”
“应该是先颁奖，才会接着抽奖吧！”
笑闹放松一阵儿，主持人便请领导们上台讲话，大领导今晚十分高兴，讲话间又不住地暗示夸奖了李悦薇及其学校。之后，论到学生代讲话时，本来是没有安排李悦薇的，但是当下情况特殊，大领导表示要随机应变，就让吴校长去通知李悦薇做演讲准备。
李悦薇接到这通知时，吓了一跳，“让我上台讲话。那个……我都没准备，讲什么啊？”
吴校长啧了声，“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你刚才跟屠先生说英文都能说得那么留儿，现在就上台说几句中文，有什么难的。你还是个文科生，就说说这段时间的学习感想，鼓励大家一下。另外，再分享一下，你的课外学习经验，也让大家学习学习，有机会达到你的高度，能跟像屠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说上话儿，长点儿见识，就可以了。”
就可以了？！
校长，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好处，你怎么不介绍给我呀？
李悦薇可愁到了，她长这么大，刚才被那么多人围着已经是平生头一遭了，现在还要让她上台做演讲……话说，前辈子做项目策划，关于现场背书讲演这一环，都是绝对不会让她这个形象气质差的人上台的，一般公司都安排了临场表达应变能力非常好的同事负责。
现在……
“戴上这个。”
一只大手递上一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
李悦薇仔细一看。
咦？
介个……好像是蓝牙耳朵呀！
貌似还要过三四年才会在国内彻底流行起来，现在已经成了大BOSS的必务日常用品了。
大BOSS不愧是大BOSS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