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外，一座布满落叶的庭院里，顾云棠静静地盘腿坐在那里，而在他的膝间则横放着一把断剑。
在这次碎叶城动乱里，顾云棠再次跟姜凡交了手，但是这次交手，顾云棠却比第一次败得更凄惨，一把陪伴了他多年的佩剑，竟然被姜凡一掌给拍断了。
这次败北可以说是让顾云棠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向自信有剑无敌的心境都差点破碎掉。
顾云棠并不是没有遇到过不可战胜的对手，但那都是一些江湖宿老，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他打不过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在同辈之中，顾云棠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姜凡这样的对手，竟然两次把他击败，且一次比一次轻松写意。
这种情况不禁让顾云棠产生了一种荒唐至极的错觉，那就是姜凡好像一直在变强，而他则是一直在变弱。
其实顾云棠不知道，他的这种错觉恰恰已经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姜凡确实是一直在变强，但是那只是一种邪魔外道的特殊功法而已，并不是说他真的有多厉害。
邪魔外道的这种功法可以说是诡异至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功法，竟然可以让一个人的潜力得到无限的提升。
虽然这样是伴随着一些副作用的，但是这对一心只求结果的邪魔外道之人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们这些人的心智已经被天地异变所产生的污秽之气所侵染，早就已经失去了本身所有的理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任何代价。
即使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们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当然对于这些，顾云棠是一点也不清楚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依然是不会对这次落败释怀的。
一个曾经在同辈之中无敌的人，有一天，竟然毫无悬念地败给了一个同辈之人。
不管这次落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个人的心境绝对不会平静如常，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冲击。
失败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理由，但失败就是失败了，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
顾云棠低头看着横放在膝间的断剑，一时竟有些失神起来。
这把剑从他刚开始练剑时就一直陪伴着他，可以说是有很深的感情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把剑会被人给打断。
即使是当初他与剑神萧十一交手时，他也没有想过这把剑会被萧十一打断。
顾云棠视剑如命，这次陪伴他多年的佩剑被人给打断，此刻，他还能保持住心境不碎，这可以说是已经很难得了。
“他果然是很强的啊！”
云缺推开院门，缓步走了进来。
他刚刚从云雀那里知道了顾云棠的消息，所以这便立马赶过来了。
他想听听顾云棠是如何评价这次动乱的带头人姜凡的。
顾云棠听到云缺的声音，也是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云缺。
顾云棠淡淡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缺一开口，顾云棠就已经猜到了云缺的目地。
不错，云缺已经从云雀那里知道了姜凡还未死的消息，他想要去找姜凡，为他的舅舅报仇。
云缺笑道：“打不打得过，得先打了才知道啊！”
云缺对顾云棠一眼看透他的心思，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的。
顾云棠是第一个被云缺视为知己的人，他能一眼看透自己的想法，云缺并不感到意外。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只见过几次面，但就是觉得亲切，就是心中生不出戒备之色来，就感觉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云缺和顾云棠就是这样，大概类似于一见钟情的那种感觉吧！
顾云棠看了云缺一眼，难得地多说了几句道：“不用打，你是打不过他的，就算是我们联手也未必可以打赢他，上次是这样，这次更是如此。”
姜凡究竟有多强，在没有跟他交手前，没有人可以猜得到。
顾云棠是真正跟他交过手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姜凡的实力，那已经不是同辈之人可以与之争锋的了。
云缺看了一眼顾云棠膝间横放着的断剑，有些失落道：“连你都没有一点信心了，那看来我就更没有希望了。”
云缺有些失落，既然连顾云棠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也是没有一点机会可以打败姜凡为他舅舅报仇了。
云缺不敢说自己比顾云棠强，但他也绝对不会比顾云棠弱上多少。
既然顾云棠说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姜凡，那他一个人去，就更不够看了。
姜凡很有可能已经是步入天榜的人了，他和顾云棠这种地榜的人，根本没有可能会打败他。
天榜和地榜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之间的区别却是很大很大的。
即使说不上天差地别，但那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顾云棠伸手抚摸着膝间的断剑，语气平淡道：“再次遇见他，我虽然不能胜他，但是也绝对不会再被他轻易击败。”
云缺苦笑道：“这不还是打不过吗？”
顾云棠看了云缺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打不过。”
云缺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满脸郁闷道：“他这么强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夫了不成！活脱脱的怪胎无疑了。”
顾云棠淡淡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云缺无奈道：“可是这也太变态了吧！你我可以说都是世间的天才了，可是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他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武道之子不成。”
顾云棠道：“你们山上难道没有如此厉害的人吗？”
云缺皱眉道：“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两个变态。”
“唉！不对啊！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来自山上的？”
云缺忽然有些惊讶地看着一脸平淡的顾云棠。
他是什么时候看出自己来自山上的？
顾云棠伸手拍了拍膝间的断剑，开口解释道：“我曾经跟山上的人交过手，对你们所谓的山上人有过一些了解。”
云缺笑道：“想必遇到的不是什么好人吧！”
云缺一听顾云棠的措辞，便知道顾云棠遇到的一定不是什么来自山上的良善之辈，估计就是一些来自山上的嚣张跋扈之徒。
山上不比山下，虽然时有争斗，但大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的。
一般来到山下的人都是很看重自己形象的，当然这是除了那些纨绔子弟之外的人。
顾云棠淡淡道：“他看中了我的剑，我没给，他便送我了一条手臂。”
云缺看着一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的顾云棠，他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笑道：“顾兄厉害，这波生意做得不亏。”
云缺可以想象到那个送了顾云棠一条手臂的人，当时有多么懵逼和愤怒。
行走江湖就是这样，不要觉得自己长辈中有厉害的人，就认为自己也是很厉害的，就可以肆意地欺负别人了。
江湖中是卧虎藏龙的，指不定就遇到了一条过江龙，那时，哭都没地方哭去。
很显然，云缺的那个倒霉“老乡”就遇到了一条过江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