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我了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空洞和迷惘。
连路星驰在一旁听了都觉得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不是。”顾凭轩的这个答案，回答得也很干错。
当然不是讨厌，如果是讨厌的话，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为什么……”慕夕瑶抬起脸，望向顾凭轩毫无波澜的面容。
这一次，顾凭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即便是知道，慕夕瑶没有被顾浩瀚怎么样，理智上接受，但身体却在抗拒。
就像之前，他看到慕夕瑶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朝自己伸出手来，其实是很像握住那双白玉一般的小手，好好安慰她……但他却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病了。
病得没办法像正常人类，用思维来控制自己的情感。
路星驰受不了这沉默，清了清嗓子，开口：“瑶瑶刚醒过来，不要太累……别哭了，顾小四不是针对你，真的，相信我。”
哭？
慕夕瑶这才抬起手来，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还真的摸到了一颗冰凉的泪珠，她赶忙胡乱地擦了一下。
她到底在干嘛！
因为顾凭轩不让自己碰，居然就没出息地哭了！！
路星驰看到慕夕瑶慌乱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赶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让瑶瑶休息！”路星驰抬手，推了一下顾凭轩。
顾凭轩轻轻地蹙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反对路星驰的行为，转身走了出去。
将顾凭轩赶走，路星驰却没有离开。
“希望你不要在意这件事，他对你……并没有不信任之类的意思。”路星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偏执狂，妄想症，他虽然是比较轻微级别的，但也总是爱将事情想到最坏，强迫自己走进死胡同。”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说出“顾凭轩不管对你怎么样，都不要在意，毕竟……你们并非恋爱关系。”
但看着这样的慕夕瑶，他竟有些说不出口来。
“其实……如果顾先生，”慕夕瑶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真的讨厌我的话，是不是代表着，我自由了？”
路星驰竟然被慕夕瑶的话噎住了。
“我知道的，顾先生对我，从来也没有喜欢之类的感情，一切起源于，他的偏执，发生过关系的人，无法放手……但如果他的偏执又令他厌恶我，那不是刚好，可以让他放手吗？”慕夕瑶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如我去帮你问问？”路星驰叹了口气，看到慕夕瑶如此云淡风轻地问出这些话，有些疑惑，但又觉得，如果慕夕瑶真的可以无所谓，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那就麻烦路医生了。”慕夕瑶说出这句话，用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望向路星驰，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令人……无法拒绝。
路星驰转身出去找顾凭轩了，慕夕瑶这才将自己一直藏在被子里的手拿了出来。
她缓缓摊开手，看着被她掐出深深红痕的掌心，有片刻的怔愣。
她郁闷地蜷起身体抱着头。
好讨厌这样的感觉！！明明一开始还故意让他讨厌自己！希望他放手！为什么……现在梦想成真！他真正厌恶她，愿意放开她了，自己竟然……
竟然觉得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