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真好。”李偲来回翻看着几张薄纸，“昨儿我还在想，找你调查点东西，还没开口，这就完成一半了。不错，算你有良心。”
“李文石一家的死你早有怀疑，为什么不动手？”蒋天赐不解，“重活一世，学会善良了？”
不可能。
这话也就调侃说说，蒋天赐打心底不信。
“唉，果然不能夸你。”李偲举起文件颠了两下，又扔回蒋天赐手边，“证据确凿有证据确凿的好处，好歹我现在对外的身份在那，随便动手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多讨厌。”
蒋天赐笑了，“麻烦就不杀了？”
“不，该杀的还是要杀。”李偲食指摆动，啧啧道，“有时候光杀人，太没意思。”
“需要帮忙吗？”蒋天赐随手抚过，局部空气骤得扭曲，那几页薄纸眨眼碎成齑粉，“毕竟我有权有势。”
李偲斜他一眼，甩了三个字：不需要。
开玩笑，这天底下有权有势的又不是只有他蒋天赐一个人。
既然她回来了，该她的权势，自然少不了。
不过她转眼想了想，又改口道：“杀鸡焉用牛刀，姓李的那一家怎么都能弄死，倒是我这里有另一件事，需要天赐哥帮忙。”
蒋天赐眉心轻跳。
能让李偲主动喊他一声天赐哥的事情，不用想，绝对没好事。
“说说。”
“最近听说了一个故事……”
……
任山山被学校开除学籍。
在燕城一众名校间，沦为了师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就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
私密性极强的会所包厢里，满室狼藉。
女人小心挪着步子朝门口躲去。
“你想去哪儿？”男人大步上前，脚下玻璃碎片咯吱作响。蒲扇般的大手拎起女人的衣领，瞋目裂眦，“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别想走出这个门！”
“任山山你放手！”李嘉嘉喘不上气，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放开！”
“放开？”任山山把人像布袋子一般扔到地上，居高临下冷笑，“李嘉嘉，你想利用完老子就跑？没门儿！我告诉你，这里是燕城！不是你们那山疙瘩！”
李嘉嘉捂着喉咙，咳出眼泪。
眼底的阴翳遮在阴影中，心里又骇又恨。
她不是不知道这是哪，大学以来一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就是清楚，燕城不是凛市，家里的权势在这里，根本不够别人多看。
可是她不甘心。
看过燕城里真正的富家子弟，再回头看自己家，就像穷乡僻壤的旧地主。
她不想回去，但又找不到可以在燕城站稳脚跟的地方。
所以当李偲在医院里，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把院长使唤在侧，那一刻李嘉嘉心里的妒火烧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李偲，那个早就该烂在海底的贱人。
“你想怎样？”李嘉嘉仰头和任山山对峙，“咳咳，你也说了，咳，凛市就是个山疙瘩，我家那种小门小户在你们眼里，还不如燕城随便一家开超市的……”
“是啊，”任山山垂目睨着李嘉嘉，突地一脸慈悲，“可是蚊子腿，也是肉呢。你说对么？”
李嘉嘉不明所以，下意识捂住胸口，强压着恐惧叫道：“任山山你不要乱来！你要钱我可以让家里给你！你家现在不是正缺钱吗？你说个数，我家里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任山山嘴角勾起，不语。
“我们班其他同学都在隔壁，你也不想让大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对吗？”李嘉嘉飞快思考着脱身方法，突然灵光一闪，“而且！临少今天也来了！临夏！他上次还跟我告白，我说过，今天生日会给他一个回复！”
“哦？临夏？”任山山终于被说动，转身走回沙发坐下，“倒是没看出来，你还跟临夏有一腿。”
李嘉嘉心里恶心，面上却一点不敢怠慢。
她长得好看，大学里追求她的公子哥不少，临夏不过是其中竞争力较强的一个罢了。
但是她心里始终怀有一丝柔软。
和寒榵比起来，这些人总是少了点什么。
“滚吧。”任山山抬脚踢了半个碎酒瓶，“临少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闻言，李嘉嘉半秒不多想，拉开身后的门，跑了出去。
身后缓慢合上的门内，男人扭动着脖子，低咒着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
“你怀疑那个女人是我妈？”蒋天赐微眯双眼，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她是你师父，你自己去问啊，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她人了。”
“陆叔还那么黏顾姨啊？”李偲咂咂嘴，说不清是费解还是羡慕，“你说你怎么就没遗传到陆叔的专情呢。”
蒋天赐刚要虎脸，又听李偲说道：“也不对，不怪你，跟你比起来，天恩更像是捡的。”
一说到蒋天恩的基因突变，蒋天赐都忍不住抱怨两句。
他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妹妹怎么能那么花心。
蒋家往上数每一代，哪个不是痴情种，怎么到了蒋天恩这里陡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别提了，上周才分手，昨天又跟我说找到真爱了。”蒋天赐摆摆手，一脸头疼。
难得见到他这种表情，李偲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第几个真爱来着？我记得我去轰国前一晚，她还给我电话哭诉第三十九任劈腿了。”
蒋天恩不仅花心，还早恋，打幼儿园就知道放学路上，把隔壁班园草堵墙角。
“不知道，别让我数。”蒋天赐抬手让李偲闭嘴，赶紧换了个话题，“你那个鬼侍钢镚呢？之前突然跑掉，我就估计他找到你了。怎么，还躲着我？”
正说着，周围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环绕在蒋天赐周身，带着强大的威严。
李偲撇撇嘴，摊手道：“别找了，李家有个我的妹妹，也在燕城，上次在仁信医院碰见才记起来。那可不是个省油的，所以我让钢镚去盯梢了。任山山这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行，你看着玩。我妈那边你真不自己找？”
“不要。跟顾姨联系，肯定绕不过他，我还没想好……”
涉及到那个人，蒋天赐也没法强迫李偲，只得摇头闭嘴。
“元旦来老宅吃饭？”
“不去，快期末了，我要备考。”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