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阴霾，有些小雨，淅淅沥沥。
青衫客带着少女坐在亭台下躲雨。
城中修士有些打伞，可能是享受这种雨滴落到油纸伞上的啪嗒声。
冬天的小雨夹杂着丝丝寒意，相比之下，李长卿还是更喜欢小雪。
上下一白的雪景总要比到处湿漉漉的好看。
李长卿戴着斗笠，配着青衫酒壶与腰上长剑，再加上他那俊俏的脸庞阴沉。
别说，还真像那回事儿。
城中有漂亮女修，便总喜欢盯着他瞧，然后说些什么不太有营养的话语。
莺莺燕燕的话语之间，惹得一旁男修频频侧目。
李长卿也不在乎，怎么穿着舒服怎么来。
唉。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为此失神。
李长卿与少女站在亭子下。
依稀青衫客，真似天上仙。
因此李长卿还上了城中的风流榜。
排行第九。
若不是带着个孩子，或许还能再涨一涨。
这青衫客不光俊俏，还很是有钱。
整日只管带着少女在城中游逛，不少修士都瞧见过两人的身影。
让不少修士都看的咬牙切齿，女子羡慕路瑶能跟在青衫客身边，男子则是羡慕其有钱。
各羡慕各的，谁也不碍谁。
李长卿最喜欢夜晚带着少女坐在城头，看那高高悬挂的月亮。
看得多了就愈发觉得，不如当初拘圣秘境里关押大妖九尾狐的明月。
李长卿拎着酒，坐在城头，月色便是下酒菜。
少女不会喝，只是浅尝一口，那精致的小脸便被呛得通红。
要不是李长卿怂恿，少女是不会喝酒的。
只因李长卿说了一句，这天底下哪有武夫不喝酒，若是不喝那便是不豪爽。
少女当即娇喝一声，“喝！”
两人便碰杯而饮，闲坐赏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些往事，颇为有趣。
例如少女还未入境之时，不仅被野猪追过，还被狼群撵过，就连大鹏她都遇到过。
可谓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对于此事，她自己也是十分忧虑。
青衫客在旁边笑眯了眼。
也是，头一次拜师就能拜进魔宗的少女，能有什么好运气呢。
少女自魔宗之后，一直以来基本都是一人独行，再加上她性格孤僻，愈渐有人与她交谈。
这些都是少女忧愁。
青衫客笑了笑，安慰着少女，“以后不会了。”
许久未睡过觉的少女在几杯桃花酿之后，彻底睡去。
李长卿将少女带回客栈，随后提酒折回城头。
对着月色大饮一口。
远处山脉尽是银光洒落，如明月落入人间。
他将最后一口酒饮尽，向后一倒。
月色也做眠。
————
翌日一早，路瑶寻到城头，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惊慌。
待看到躺在城头酣睡的李长卿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做了个梦。
梦里，李长卿丢下她走了，她再次成了孤身一人。
不管少女之前再怎么坚强，终究只是个孩子。
父亲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她躲在柜子里强忍泪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给父亲下葬的那一刻，少女的泪便从此流尽。
当初的董存良是她除父亲外遇到过唯一对她好的人，可游历艰苦终究不能带着少女，只能在留下功法之后无奈离去。
如今对她好的便又多了个李长卿。
少女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很珍惜，她不哭不闹，很是懂事。
李长卿听到声响，睁开眼坐起身来，看向少女疑惑询问，“你咋来了？”
“我.....我来找你。”
少女有些支支吾吾，总不能说做噩梦了害怕吧。
“走，吃火锅去。”
青衫客咧嘴一笑，提着少女便翻下城墙。
“......”
少女在往后日子里，学会了喝酒，经常与青衫客坐在城头举杯对饮，遥看明月，诉说着多年来心里的委屈。
李长卿也许不是很懂得安慰，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什么话也不说，就静静地听着少女讲话。
两人饮酒多了，总觉的有些无味。
于是李长卿去找城中匠修打造了个铁架子，放在城头，又去买了许多肉食与调料，用木签子将肉块插好，放在铁架上开始炭火小烤。
撒上香料孜然，便是正宗的铁板烧烤。
两人饮酒吃肉，好不惬意。
李长卿还给少女买了一本山水志异，大部分妖兽都在上面记录在册。
正文开头，世间奇异分山精，水怪，妖物三种。
又有甲乙丙丁四榜。
那甲榜都是些十四五境的大妖，有些甚至都不能直呼其名，以免被感应到，极其恐怖。
所以少女手中的这本，便只有乙丙丁三榜。
李长卿跟着少女翻阅间，俨然是看到了之前在浮白州小剑宗与自己厮杀的那几位大妖。
皆是记载于乙榜前列。
青衫客笑笑，如今觉得那六头畜生有些弱了。
若是它们没死的话，再与李长卿对上，那斩它们便只需要一剑。
.......
城中年末，鞭炮齐鸣，长安城内到处都洋溢着大年的热闹氛围。
对联各处都有，好不喜庆。
稀罕事也有，便是道教有一位十境的女子武夫游历而来，名唤黎明。
城中亦有十境老武夫上门讨教，向那女子武夫问拳。
两人于城外山脉中比试，据说是打烂了一处山头。
结果于两日后散布开来。
女子武夫惨胜。
那老武夫大笑着归来，嘴里说着人族中兴之类的话语。
由于燃烧了本源，老人于次日在城头坐化。
众修士在交谈之间，皆是感叹与敬重。
那老武夫名为宋摧城，十品止境武夫。
曾在定仙州雄镇边关孤身锤杀过四位十三境仙人大妖。
之后气血衰败退回长安。
此次城外与那女子武夫黎明一战，老人燃烧本源。
只为在临死之前看一看后辈实力。
如今一瞧，只笑一声，后辈皆如此，人族何愁不中兴？
两人打斗之时。
李长卿带着路瑶就在一旁观战，其战斗激烈程度让少女全程瞪着眼睛，唯恐错过丝毫。
不得不说，大能交手对于低境修士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少女回到城中当场顿悟，入三境巅峰，距离四境只差临门一脚。
这让青衫客在一旁皱着眉头不断踱步，路瑶的修炼天赋还要在他预想之上。
恐怕都用不了三百年，少女就能跻身武夫十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