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长，我很尊敬你为国家做的贡献，但这是我们局长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塞纳河酒店的顶楼房间里，一个挺拔的男人正面对着如山一样的林衡，不卑不亢的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尽管林衡的表情十分不满，无形的威压甚至让顶上沉重的水晶大吊灯都在晃动，但男人依然站得笔直，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种精神压力的影响。
“杜大峰这是要干什么？”林衡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难道还信不过学院？”
如松般挺拔的却又儒雅万分的男人摘下眼镜，脸上保持着和颜悦色的微笑。
此人正是稽查局华亭分局的局长助理，余安忠。
杜大峰没空亲临，要和林衡商量事情，分局上下怕也只有余安忠有这个分量。
“当然不是信不过你林校长。”
余安忠找了张纸巾，擦拭起自己透亮的镜片。
“自从上次安利被双鱼座截胡之后，我们一直在调查那个叫做楚河的学生。这你也是知道的。”
“嗯，这我清楚。”林衡点了点头，“你们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吗？”
余安忠微笑着重新戴上眼镜。
“有时候，什么都没查到，也是一种收获。”
林衡眉头一拧，“怎么说？”
“这都什么年代了，尤其还是在我们稽查局的调查权限之下，如果一个人还能把自己的过去全都隐去...”
“林校长，你多少也能明白吧？楚河那个不知名的父亲能做到如此隐秘，一定来头不小。”余安忠的脸色露出一抹凝重之色，“甚至，他可能是战者的高层！”
“嗯...”林衡沉默的点点头，“可是，这跟你们要监考有什么关系？”
“既然对方的关系网有可能涉及到战者的高层，那稽查局职责所在，有责任保护接下来的新鲜血液。”
林衡的眉头皱成了一股麻花，似乎对余安忠的话有些不满。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法保护学生咯？这不还是信不过我们龙学院！”
“不不不，春华大学的考核有林校长在，堂堂丁阶强者，在全国的龙学院导师中都能排得上号，我们不觉得对方能偷偷摸摸在你的地盘上动什么手脚。”
“那我不明白了，稽查局非要插进来监考，是什么道理？”
“其实吧...”余安忠叹了口气，“监考只是幌子而已，我们的最终目的，始终都是调查安利背后的那个组织。这一点，林校长你应该能明白。”
林衡略做思忖，眉毛一挑，“楚河？”
余安忠露出会心的微笑，“我就说林校长聪明吧，有些事情并不用说的那么透，对不对？”
林衡摸着下巴，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行吧。但是有一点，你们不能打扰正常的考核流程。其他的你们随意，这没问题吧？”
“那当然！正合我意，本来我们就是要暗中调查，不能那么显眼。”
“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舍不舍得都断了吧——”
一串彩铃突然从林衡的手机里响起。
“喂？...嗯...他们已经出来了？...我在呢，那就让那两个小家伙过来吧，正好也算是考前动员了，哈哈。”
挂上手机，林衡似乎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余安忠的眼角动了一下，“没想到林校长还喜欢张宇的歌呢？”
“哦，你说这个啊。都是年轻的时候喜欢听的歌，都快二十年了，现在都快听成习惯啦。”
“嗯...”余安忠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楚河和东方杰马上就要过来了，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林衡想起来余安忠答应要秘密监考，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
“嗯，我这就离开...对了，还麻烦林校长提前先和严风师傅打个招呼，否则我们稽查局都没法提前进试炼所布置场地。”
林衡挥了挥手臂，表示尽管放心。
余安忠走后没过半个小时，紫铜大门外就传来了沉闷的拍打声。
“呵呵，比我想象的要快啊，我还以为他们会去逛街吃个饭什么呢。”
紫铜大门在一点一点被推开。
先是一条小小的缝隙，非常缓慢的，缝隙成了一条豁口。
而豁口，随着门轴磨人的吱呀声，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大，逐渐变成了能够通过一人通过的空隙。
“我去，真是累死我了...”
门已半开，楚河放开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半躬着身子大口喘息，脸上一片使劲后的潮红。
后面一双有力的手接替了楚河，扶在紫铜大门的门沿上，防止大门向回关闭。
这双手的主人正是东方杰。
“啪啪啪啪——”
房间里传来响亮的拍击声。
林衡鼓着手掌，表情甚是欣慰，“不错，不错。两个月不到就能推开战门，你在春华大学的历史上可要创记录了。”
楚河还没平息自己的呼吸，抬头看了一眼林衡，继续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站起身来。
可他转头看到东方杰扶着大门一脸轻松，嘴角无语的抽抽了几下。
——人跟人差别有这么大么？
“老师，我们回来了。”
“嗯，你严老师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去先浪个一阵，没想到直接过来了。”
“主要还是楚河。来见过老师后，他要赶去医院看看他母亲。”
这时楚河总算是缓了过来，和东方杰一起走到了林衡身旁。
“对啊，林校长你有什么事非要让我们来一趟？我还要赶着去看我妈呢，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说起自己的母亲，楚河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胃癌晚期，虽然人住在特需病房，不需要担心每天诊疗的事情。
但晚期的病情反复是常有的事情，每一天都不知道第二天病情会如何发展。
林衡示意楚河稍安勿躁，随即才缓缓开口，“你既然已经能推开战门，那你的身体想必已经通过了试炼所的考核，这点我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叫你们过来，是对你有其他的事情交代。”
“特别的事？”
楚河浑身一激灵。
以前自己上班的时候，但凡公司领导把人单独叫进办公室，并且说什么有特别的工作要交代，那八成就没什么好事。
苦活、累活、脏活、背锅。
就是四选一。
还外加领导一顿语重心长的pUA。
“其实吧，让你提前使用试炼所，也是有原因的。”
“不是因为要对稽查局有个交代么？”楚河问。
“稽查局杜大峰那边，并不是主要原因。不过就是点面子问题而已，犯不上动用试炼所的资源。”
“楚河，你知道的，华亭市有8所大学，而我春华大学，向来都处在这8所大学里的末尾。”
楚河尴尬的捏了捏眉心。
——这还用你说，要是我成绩足够好，我才不会考春华大学呢。
“虽然前两年突然出现了东方杰这样的奇才，但那也只是偶发的事情，对于改变春华大学在国家教育部心中的排位，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东方杰就像往湖里扔的石头，虽然扑通一声动静很大，但等涟漪散去，这里还是掀不起波浪。”
说到这里，林衡长叹一气。
“根据教育部公布的信息，全国有39所985大学和116所211大学。”
“国家的资源并不是无限的，只会按照学校的排名进行额度递减的分配。”
“虽然说全国高校总计超过3000所，但一些紧缺的资源，比如像星屑水这样的东西，其实只会分配给985和211的这一百多所学校的龙学院使用。”
“在这次的春季发布的全国大学排名中，春华大学的排名只有81名。”
“81名...”林衡苦着张脸，无力的摇了摇头，“加起来才155所重点学校，我们都没有挤到前一半的位置...”
“而这排名，其实跟国家下拨的资源有很大的关系。资源分配得越多，就越容易提高平均水平，反过来又会影响排名，获得更加丰厚的资源...”
楚河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那校长你的意思是...？”
林衡突然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看向楚河，“要想振兴春华大学，去向教育部申请更多的资源，我们需要再出一个‘天才’！”
楚河向后退了半步，心里大叫不好。
“这个‘天才’，就是你啊！”
“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