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神相对无言。
楚云凡点燃了一支烟，但是不像之前吸的那么猛，慢慢的吸一口含很久才吐出去，当玩儿一样。
无意间看见，高高的树冠上，一枝细细瘦瘦，只有零星几片叶子的树枝子，魔神如一缕白云轻若无物坐在上面。
几个不明材质的小匣子漂浮在旁边，祂不时从中取出一点什么，“珍惜”的放入口中。
许是正处于最无畏的时候，楚云凡突然起了心思，抬起头朗声大喊:
“魔神大人，您在吃什么呢？”
凌潇伸手去拿信仰的手一顿，若无其事的歪了一下头，随手撒下一点:
“你想知道不如亲自试试。”
话音未落，楚云凡还在怔愣之中，那一缕看似轻薄实则凝聚万万人信念的信仰，已经如泥牛入海一般融入他的身体。
刹那之间，楚云凡大惊失色。
自己昏了头了吗，就看这位吃的那些个一个比一个奇葩的邪神，以此类推，这能有什么好的。
果然，嗡的一下，随着充盈的力量感出现，无数个呢喃的声音出现，杂乱、繁多、琐碎。
有恨意十足的诅咒，有虔诚的祈祷，有喜意十足的还愿，有庄重严肃的大祭……
男女老少、布衣貂裘、美丽丑陋，形形色色的人都在说话。
林林总总，不计其数。
百忙之中的系统都抽出时间担心看了一眼脸色空白，好像白痴的楚云凡:
“宿主，你刚刚扔下去的信仰是指向谁的，威力这么大？”
“不会真弄傻了吧，不要啊！”
“只有一点点没事的。”凌潇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这是月神的信仰，已经算比较温和的那种了，至少不像财神的那份，狂热的不行。”
“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说着，凌潇语气也有点心虚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将这点心虚的情绪果断剔除，怎么能为难自己呢。
本来嘛，大战将至，她也需要用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胜算。
不论是让系统去布置配合与楚云凡相关计划的仪式。
还是压榨自己，将手中的信仰一一化作实力，其实都是她的准备。
短时间内消化几份千百年积攒的信仰，对凌潇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甚至是很大的损失。
本来经过一些调配和时机，这些信仰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起码能放大几成，现在只能胡乱堆叠了。
想到这里，凌潇打定主意，这份损失一定要人来担！
至于是谁不着急，等她看看哪个柿子又甜又香还比较软……
夜色静谧，所以楚云凡剧烈的大喘气穿透性十分强。
密林中的野兽和游荡的妖魔听到了声音，到了近处，却又莫名的恐惧，所以都避开了这处。
浑身如水洗过的玉石，既狼狈又越发耀目的楚云凡，稍稍用力就感受到了许多好处。
力量、敏捷之类的提高还罢了，他发现自己的灵感越发清透，身体轻松了很多。
而且模糊的知道，在月光下，他的力量会更强，月光会隐藏他的踪迹，给予他无形的庇护。
“这……这是什么？”
楚云凡忍不住问，这样的宝物他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也确定在这方世界，不可能会孕育出来。
太奇幻，太瑰丽的体验。
即使伴随着痛苦，也能让人感受到它背后所蕴含的的伟大。
该死，刨根问底干什么，吃了就吃了呗，我还能告诉你你这是我以前坑蒙拐骗搞来的信仰吗。
心里在吐槽，表面上凌潇依旧是那幅神秘的样子，树冠遮掩了祂大半身形，只能勉强看见一个轮廓:
“这是我的珍藏许久的食材，都不舍得一次吃完，慢慢吃了好久。”
祂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抱怨:
“现在没办法了，为了这次猎杀不一败涂地，我也只能把压箱底的东西一股脑吃了。”
“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楚云凡细品魔神的话，惊讶的发现，在他心里，对于“食物”从来不知道满足的“大胃王”，居然也有这样珍惜某种“食材”时候。
他更好奇了。
会是什么东西呢，更高级世界孕育的天才地宝吗？
这样想，他也这样问了，凌潇烦不胜烦，直接道:
“大概算是和邪神差不多的东西吧，不过更纯净，能量更丰富，味道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云凡的脸僵住了，什么，那些扭曲污秽，一个个长得丑陋到突破人类极限的邪神……
幸好，祂多加了一句:
“与邪神对应的正神，祂们积累千万年的力量，酝酿出来就是这个东西，很少见的，几乎不会有正神会出售。”
凌潇“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几个匣子，哎，要不是这些信仰都是自家信徒产的，哪个神会把自己的根本流通出去呢。
她没发现，楚云凡听完后，一瞬间好像发现了什么的惊讶之色。
没神会出售，祂却有这么多，还是吃了许久留下的。
想一想魔神的作风，祂该不会是打劫了一个神系吧！
不管怎么样，满足了好奇心后，楚云凡更有信心了呢，自己选的一方实力强劲什么的，这不是件好事吗。
管什么正义不正义，作为主角，他可是正义了一辈子了。
……
暴躁声音代表的邪神没有猜错，凌潇这一行，原本准备猎杀的就是祂，这次，两方心照不宣下，也选定了祂这里作为战场。
进入祂的领地，凌潇脚步一顿，楚云凡更是头皮发麻。
眼前是正常，很正常的一幕，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边各有特色的商店开门迎客。
卖水果、冰淇淋、小吃的小贩卖力的吆喝着，行人三三两两的游逛着，神情生动。
可是，即使在最稳定的华国，这种情况也早就看不见了。
邪神入侵，毁灭了一切。
“仔细看，你能发现的。”
楚云凡耳边突然传来了身边“少女”的话，他下意识听从。
一股昨日才熟悉的力量从四肢百骸席卷而上，到达双眼处，一阵清凉后，好像世界都被水洗过一样清透。
他去看街道，能看见什么呢？
无数的虫子！
密密麻麻蠕动的虫子，组成了商店里的商品，无论是食物还是服装，头衔着头，虫子们挨挨挤挤抱成一团。
一个个看似正常的人，表面的皮囊下是鱼籽一样涌动的虫子。
楚云凡连忙移开眼睛，差点就呕了出来，恶心到极致，这些邪神的下限在他心目中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好像没有个底线。
“忘了提醒你了，有点恶心，你没事吧？”
凌潇假惺惺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