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颜修竹被安婧水润而明亮的双眸眼巴巴望着，率先移开了视线，转头望向漆黑的山林，“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从那个方向查起。”
“那是哪里？”安婧顺着视线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白果场。”颜修竹侧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每逢一四七，附近二十多个村庄的村民都会去那赶集，也就是他们这里的一个集市，我们来的时候有路过。”
安婧突然反应过来：“对，戚奶奶说过当年他们从村上去镇上只有去集市搭乘唯一一辆大巴车，只有赶集那天才有，姜穹锦带着行李要去外地，身上肯定有钱，她迫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坐车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姜爷爷他们对她极好，虽然在乡下长大，但她都能读得起大学，物质生活并不算差，我想她应该都没有走路去过镇上过。”
“聪明！”颜修竹双眼含笑说。
安婧斜了他一眼：“你不要像哄小孩子，跟我爹一样，这有什么可夸的？”
你爹？
颜修竹眼底的笑意都有些抽搐了。
安婧又有疑惑了：“那这些当年警察应该都查过了吧？”
“不，不对，戚奶奶说警方根本没立案！”安婧自顾自地推测起来，“有那张纸条在，姜爷爷他们肯定也没第一时间去找人，顶多去集市上找几个熟人问了一下，若是对方恰巧没看到，那就不了了之了。”
颜修竹问：“你要去查吗？”
“等会儿说！”秦琅把电话发了过来，安婧激动地起身去给那位刑警打电话。
院子里的灯光很暗，颜修竹在夜色的掩护下目光一直追随着安婧的身影。
没一会儿，安婧走了回来，双眼里明显没有了刚刚的激动。
“怎么了？”
安婧气哼哼地说：“那个警察说让我们去县里找刑警队报案，就算我们去市里报案也是会移交到当地执法机关。还说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太久，就算是查也希望渺茫，让我们不要报希望。”
颜修竹安慰道：“正常的，一个无权无势普通人，而且还失踪了二十多年。警方的警力资源也有限，换做是谁都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一件希望渺茫的事上。”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安婧有些气愤，“我都答应戚奶奶了！”
“我有个建议。”
颜修竹说着顿了一下，见安婧果然又坐回藤椅上凑了过来，才继续说：“既然姜大夫无权无势，我们不如给他造一波势？姜穹锦失踪一事得不到重视，那我们就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V总，你不是要给姜大夫出书吗？”颜修竹特意提醒了一句。
安婧愣了一瞬，明白了颜修竹的意思，双眸充满了兴奋：“既然如此，那干脆把事情彻底闹大一点。”
两人一直在院子里“狼狈为奸”密谋了好一阵，直到被戚悦追着去洗漱才离开了院子。
进屋之后，安婧突然一声惊呼：“遭了！”
屋内几人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颜修竹问。
安婧拿出手机，点开好久未光顾的龙牙App，嘴里嚷嚷着：“忘了去给盛乐一刷礼物了。”
一连串的枪击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戚悦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安婧熟练地点开了礼物赠送界面。
点击赠送时系统提示余额不足，安婧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充钱，于是按照软件提示操作充值金额。
戚悦探着脑袋望了两眼，愣了一下，接着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里嘟囔着：“哎，人老了，眼神不好了，这么近都看着眼花。”
邹雨附和道：“是滴，我妈眼睛也不好，之前还得了白内障，做了手术，现在看东西才好一些。”
戚悦赞同地点头：“可不是，我刚刚就看了小安手机一会儿眼睛就花了，一堆的0。”
安婧疑惑地转头看向戚悦。
戚悦笑呵呵说道：“我都看到小安输密码了，肯定是充钱嘛，这个我还是晓得的，要是真的有那么多0，怕是不晓得好多钱哦。”
“这个……”安婧扯着嘴角笑了笑，“有没有可能你没眼花呢？”
戚悦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瞳孔微张，一脸的震惊。
“什么礼物，那么贵啊？”戚悦咽了咽口水，看着安婧仿佛看到了什么外星人。
安婧尴尬一笑，没再刺激老人家，三两下把礼物全送出去就退出了直播间。
颜修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只手紧紧抓着手机，双眸微动，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莫名的不适感。
只有周伊一和颜若松两人在一旁偷偷点开了龙牙直播，看到盛乐一直播间满屏的蓝鲸，震惊得都合不拢嘴。
这是V总的风格，没错了。
姜家的院子是姜闲年轻时新修的，当时住的还有他父母和爷爷奶奶。
姜家祖辈定下的规定是谁跟着学医谁负责给父母长辈养老，如果子女都想学，则就各凭本事，谁医术高谁就是姜家新一代的医学传人。
到了姜闲这一辈，医学传人就是他。他哥从小就不喜欢学医，在乡下做了半辈子木匠，后半辈子跟着孩子去了城里打拼，现在一家都在A市定居了。
因此戚悦说她家床多，还真的是多。
晚上十点过，安婧洗漱完躺在一张老式的架子床上，床上方挂着白色的围帐，能看得出这里的一切都有不少年头了。
即使一看主人家都不富有，但干净整洁的被子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足以证明主人家用心的生活。
安婧住的正是姜穹锦以前的屋子，窗户边的桌上还压着她年轻时的相片。
安婧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就思考起姜穹锦最有可能去了哪儿？
手机一阵震动声将她唤回了思绪。
秦琅：【怎么样？他答应帮你们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安婧生气地戳了戳屏幕，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你那什么朋友，一点都没用！】
秦琅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什么情况？”
安婧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秦琅跟着一起吐槽了一阵，然后才表露意图：“所以我的车还有吗？”
“没有了！”安婧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挂了！”
“别啊！”秦琅赶紧说道，“这样，我给你讲个八卦，你保证感兴趣。不过，听完你得答应把车给我开开。”
“你先说来听听。”安婧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而就在秦琅八卦一出口时，她登时又来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