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在那骂了半天，什么难听骂什么。
张岩，李武就是呆呆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像极了被棍子吓得，眯眯眼地小狗。
全然没有了当日，在会议室，跟着主人，跃跃欲试的模样。
林雨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失望。
他本想着，这两个人，愤怒之下怎么也得回骂几句。
毕竟，张总这一会儿，都问候了他们好几次亲人了。
“我们的内容最后是tm你看过的，你看完了才发的。”
这种平平无奇的客观事实，又能甩锅，又能回怼。
这样嘴边的话，这俩卧龙凤雏，都没敢说。
林雨摇头，他失望，但没有意外。
这两个人，要是敢跟老板龇牙，那天也不会跟着嘴贱他了。
张总骂累了，这才转身，朝着林雨这边走来。
同事们的目光，也跟着张总，聚焦到了林雨这边。
“小林啊，他们两个你是怎么教的？”
张总很不高兴地样子，来这边质问。
林雨很严肃地看着张总：“他们......闯祸了？”
张总皱着眉头：“我刚骂了那么久，你还不知道？”
林雨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不手里活挺多的，听到了，但没细听。”
他一说完，张总叹了口气：“还是你认真啊。”
话音落地，办公室很多看戏的脑袋。
按不同的角度，顺时针，逆时针地。
基本都在小于90°的旋转，变成了直视屏幕。
林雨用余光，看到了这帮吃瓜同事的见机行事。
“张岩，李武，发的那两条新闻，你之前没给他们看嘛？”
张总指着那边还在站着，不敢动的俩人，对着林雨发问。
“最开始的那版，我看过，很一般。”
林雨挠着头，实话实说。
“你是怎么教的？”
张总眉头皱的很深。
“我跟他们说初版很一般，平平无奇的水平。”
林雨没等张总说话，又继续补充：
“不过新人嘛，想上进，想要浏览量和更高的数据，又自己回去改了。”
“改完也没再找我审核，直接去找你了，可能是怕我抢功，可以理解。”
林雨把来龙去脉，简要概括，脸上波澜不动。
这些词，在早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无惧任何人，任何询问。
张总勉强的笑笑，只留下两个字：“你忙。”
林雨注意到，张总离开后，走到了张岩和李武身边，站了一会儿。
不用说，肯定是找当事人，验证去了。
他内心冷笑，就是那俩小子拿录音笔，全程回放。
这锅也到不了他的身上。
这边。
张总确认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客观事实摆在眼前。
这件事儿，只能他这个领导，和眼前这两个实习新人，一起背了。
张总脑袋里刚想着，该怎样向集团领导解释。
手机铃声已经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头皮发麻。
......
会议室，人很多。
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张总在前面，铁青着脸。
张岩和李武，这两个卧龙凤雏，在他旁边站着。
“刚刚，集团给我臭骂了一顿，这件事情的根本，在于这里！”
张总说着，指着投屏上的文字，开始公开处刑。
“看看这些用词，看看这些煽动语言，看看这些矛盾对立！”
张总说完，大家纷纷看向投屏，很多人手里都端着一个记事本。
林雨和张雅，站在不显眼处，两手空空。
“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张雅小声和林雨嘀咕。
“按你的说法，现在应该是在鉴屎。”林雨嘴角有些上扬。
张雅听闻，一个没绷住，但是这个场合又没法笑。
香腮鼓起，两边像是小气球，可爱极了。
“大家有一些是，新来的实习生，有些是老员工，大家一定要汲取教训！”
“像，张岩，李武写的这套东西，是不符合我们公司的一贯风格的，有编造，煽动，哗众取宠之嫌！”
张总在上面，语重心长的指点。
同事们拿着笔，在记事本上，晃动。
频频发出，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你觉得张总在教我们什么？”
张雅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问林雨。
“他在教我们，不要试图从华天大厦楼顶跳下去。”
林雨说完，脑袋里已经有画面了。
只不过画面的当事人，是张岩，李武。
“就是呀，浪费我时间，哪个正常人用他教！”张雅不屑道。
“林雨，张雅，你们在说什么呢？”张总脸上怒气很盛。
“我和张雅在讨论，实习生入职，应该有个培训，划清楚工作中的红线，大概率能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林雨严肃的开口，声音响亮，一心为公司。
屋子里，所有员工都向他看去，挺多人都点点头。
认为其所说，干货满满，应该从流程根本解决问题。
“是的，这份培训，和流程，我们只能建议，最终还是得靠领导您优化。”
张雅默契的补充，直接将决策和制定权，扔回了领导。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后续我会收集大家意见。”张总怒气值减半，没法发作。
回过头，继续对着，张岩，李武的文章内容，狂喷了半个小时。
这才喝了口水，叹了一口气，对着大家说道：
“本来，我不想在这里说的，但是考虑到需要给一些同事以警醒。”
听到这里，屋子里人声嘈杂，大家纷纷看向张岩，李武。
大家心里有数，这样的话，多半这俩人要凉凉。
张总用手往下压了压，脸上很遗憾的说道：
“这样事情的发生，是集团零容忍的，虽然我据理力争，想要保下自己的员工，但是可惜......”
张总话说到这里，屋子里的同事议论声更大了。
特别是一些实习生，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丰富。
张雅冷笑：“明明他想开除别人，弄得像别人用刀胁迫他似的。”
林雨笑着摇头，心里浮现了姚雪的笑脸。
这一对比，他觉得眼前这个张总，都没那么恶心了。
张岩，李武，这次没有站的绷直，站姿很颓。
他们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按最初的设想，他们理应一鸣惊人才对。
张总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我和人事打招呼了，你们3号来的，按1号给你们算工资。”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屋子里很多人，神色各异。
实习新人这边，倒是相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张岩，和李武叹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
林雨在工位上，正想着这两天，姚雪这档子事儿。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站在，林雨的身边，也不说话。
“有事儿？”林雨看着姑娘，淡淡问道。
“刚才，我把张岩，李武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漂亮姑娘，特意加重了，不回来了，几个字。
“你谁啊？”林雨烦的要死，嘴贱的滚蛋了，这哪来的愣头青。
“我叫许馨，是被开除的那两个人的班长！”
“你是他们校长，与我也没关系，有事儿说事儿。”
眼见对方自报家门，是某种小团体，林雨觉得准没好事儿。
“刚才他们走的时候，我问过了一切。”许馨说道。
“我问你找我干啥？”林雨头都要大了。
他暗想，这人怎么入行的，说话都没有重点。
“你这样欺负新人，给他们弄走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许馨依然质问，义正言辞的样子，似乎想要把林雨吊起来审判了。
这倒是给林雨问懵了，这当事人，和领导都找不出来他的毛病。
就是说到底，也是对方先嘴贱的。
他有个屁的心痛，不仅不痛，还爽死了。
“我不是审稿的人，也不是开除他们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林雨反问。
“可你给他们推荐了，一家另类风格的媒体，他们借鉴后才会这样的！”
许馨伸出手指，指着林雨，颇有抓到把柄的气势。
“别人都不来找我，就你门清儿，可给你懂完了。”
“我自己也对热度高的媒体取其精华，你那同学脑子有问题才会搬运，才会取其糟粕。”
林雨看着眼前的女人，直接回怼。
许馨，“你”了半天，没说出什么东西。
显然是准备不足，就想替别人伸张“正义”。
林雨叹了口气：
“麻烦泼脏水前，要讲讲证据，真要像你说的，你同学和张总都会来找我。”
“当事人都没找我，你来替天行道了，你是宋江是吧？”
许馨脸憋得通红，手指颤抖。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配叫男人。
一点没有绅士风度，竟然这样和美女说话。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林雨厌恶极了。
这种鸟人，没她什么事儿，到处装正义使者。
以为世界围着她转。
“这姑娘是新来的实习生吧，找你有好事儿？”张雅笑问，也来凑凑热闹。
“她不像实习生，她好像蜻蜓队长。”林雨觉得晦气。
......
这边正说着，张总走了过来。
“小林，小张，你们两个明天陪我出去开个会。”
张雅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雨听到这，有了个好主意，问道：
“领导，我上午在你那领的，那些工作怎么办，往后推不合适吧？”
“开会比较重要，工作的话，你交给别人吧。”
林雨笑道：“新来的实习生里，我看有个姑娘叫许馨的，挺有冲劲儿，给她吧？”
“行，你看着办吧。”张总丢下一句话，走了。
“我看你和这批新人，有些缘分啊。”张雅笑了，话里有话。
“可不是嘛，都是孽缘。”林雨耸肩。
林雨在电脑上，翻了半天工作群，找到了许馨。
笑着，把早上张总安排的事情，都发了过去。
没一会儿，对话框里跳动。
许馨：？
林雨：给你的工作。
许馨：？？
林雨：问号，去给张总发，不爽找他。
过了一会儿。
许馨：要多久？
林雨：一周吧。
许馨：这怎么做的完？
林雨：自愿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