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料到华莲会成为陛下的妃嫔？”
黄昭容目瞪口呆。
心中对袁允棠的佩服更甚了。
袁允棠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
“华莲身姿不俗，而且那一身柔弱又坚强的气息，对男子来说就是补药。”
景容帝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喜欢华莲也不意外。
古往今来，这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黄昭容用帕子擦干净手，捧着袁允棠的脑袋上看看下看看。
这么聪明的脑袋，到底怎么长出来的？
她也想要一个。
以前娘亲总说她笨，说她脑子缺根筋。
她以前还不服，但是现在相信了。
不然同样看到一个人，袁允棠能想到的东西，她怎么就没想到？！
“我以后每天都要来棠梨宫，沾沾你的福气，把我变聪明！”
换一个头，是不可能了的。
但是蹭蹭袁允棠的福气和吉兆，说不定她还能变聪明。
“行行行，你想来便来，但是现在该回去入寝了。”
袁允棠眼皮撑不住了，直接赶人。
黄昭容又拿了一盘侍香炒的干货，心满意足离开。
今夜肯定还有很多妃嫔睡不着，她去找几个姐妹谈谈心。
翌日。
华莲从宫女之身被封为才人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才人……”
凤仪宫门口，华莲见到了一夜未眠的江才人。
江才人熟视无睹，反而跟其他妃嫔有说有笑进了凤仪宫。
华莲咬着唇，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虚。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曾经也是一心想伺候好江才人的。
可陛下……
她真的无法拒绝陛下的热情。
陛下是那么的英俊神武，犹如仙君一般温柔。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她舍不得抛下这份温暖。
是她贪心了。
可是她发誓，她也不知道陛下会封自己当才人啊。
她现在都无颜面对江才人了。
“哼，背主爬龙床，贱奴就是贱奴，当上了才人也改不了这身贱气。”
“我若是江才人，定要把那背主的东西打死，心眼大野心也不小，背主的奴才，该死！”
“以前觉得袁昭仪跋扈，但跟这个背主的贱婢相比，袁昭仪甚是善良！”
“一个贱奴而已，还真以为能跟我们平起平坐啊！哼，做梦！”
……
还未踏进凤仪宫偏殿门槛，华莲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华莲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是，她是对不起江才人。
可是她没有对不起这些妃嫔啊。
她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太过分了。
她要找陛下评理！
棠梨宫。
袁允棠看着巧珠把华莲的画像当成靶子，再教着几个小宫女练飞镖。
还暗暗警告小宫女们，不要给棠梨宫丢脸，做出那种背主之事。
袁允棠失笑。
她不在意华莲当景容帝的妃嫔，只不过景容帝直接把华莲抬为才人，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
她当初进宫，凭着好家世，也堪堪为美人而已。
这个华莲一没家世，二没手段，除了脸和身段，还有那一身小白花的气质，袁允棠想不出华莲还有什么地方吸引景容帝。
这跟景容帝多疑的秉性，不太符。
“昭仪，太后新得一只百年人参，让您泡着茶水喝。”
袁允棠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魏嬷嬷来了。
只是在见到华莲的画像时，魏嬷嬷脸色大变。
“昭仪，这画像上的人，是谁？”
魏嬷嬷神情严肃。
眉眼都带着莫名的谨慎。
“此人是陛下刚封的才人，名唤华莲，嬷嬷你认得？”
魏嬷嬷刚刚的神情，可不像是第一次见到画像中人。
可华莲进宫的这段时日，魏嬷嬷一直在福阳宫服侍姑母。
魏嬷嬷此前不可能见过华莲。
“华莲？”
“她就是陛下今日新封的那个才人？！”
魏嬷嬷瞳孔震惊。
袁允棠朝连翘点了点头。
书房中，连翘和侍香守着门。
巧珠和春晓则在周围巡查，不给其他宫女和太监靠近。
“此事本不想告诉昭仪，徒增烦恼罢了。但此人的脸，不得不防。”
魏嬷嬷压低声音，提醒着袁允棠。
“当年先皇病重，几位王爷企图逼宫。太后娘娘把陛下藏在冷宫，自己拿着刀剑率领禁卫军跟叛军厮杀。”
“太后离开没多久，陛下旧疾复发，幸得一位叫阿悦的宫女，舍命到太医院取得药丸，救了陛下一命。”
“当太后杀完叛军重回冷宫时，陛下已经跟阿悦两情相悦。得知是阿悦救了陛下，太后也同意陛下纳阿悦为太子良媛。”
魏嬷嬷一边说，一边留意袁允棠的神情。
见小小姐没有生气，才接着说起当年之事。
“可谁知有叛军余孽，藏在宫女中。阿悦为了救陛下，以身挡剑身亡。”
“从那以后，陛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性子也变得多疑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从未提起阿悦，就连奴婢也忘记了这么一个人。可华莲被升为才人，奴婢知道，陛下心中始终有阿悦的位置。”
……
袁允棠低眉沉思。
难怪景容帝会直接把华莲升为才人。
年轻时的白月光，为自己挡剑而死。
恐怕景容帝这辈子都忘不掉。
除非有新的白月光出现。
不过袁允棠没打算去挑战景容帝的底线。
有些事，也不需要她去争。
“嬷嬷，阿悦的事，还有谁知道？”
她之前还以为，华莲进宫当宫女，是意外。
可是知晓当年的阿悦也是宫女，华莲又这么凑巧跟阿悦长得像。
这就过于巧合了。
袁允棠很难不怀疑，这背后有一只手，在默默推动这一切。
“除了奴婢和太后，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魏嬷嬷也觉得奇怪。
这一切，都太巧了。
“或许，此事当年还有知情人。”
姑母和魏嬷嬷知情，根本不可能把华莲送进宫。
现在一定还有第四个，甚至第五人知道阿悦的事。
那人，到底是谁？
勤政殿。
景容帝摩挲着一枚顶针。
当年在冷宫，阿悦就是用这枚顶针帮自己纳鞋底的。
“阿悦……”
回忆着当年之事，景容帝神情满是温柔。
“陛下，华才人在殿外，哭红着眼睛要找您。”
小福子躬身来报。
景容帝嘴角、眉眼的柔情瞬间冷了下来。
一个冒牌货而已。
他昨夜宠幸，已经给了极大的恩宠。
阿悦是他亲手埋葬的。
不可能死而复生。
他不信巧合。
这个华莲长得这么像阿悦，又刚好出现在皇宫。
哼。
真当他分不清真假吗？
阿悦的存在，只有袁母后和她身边的魏嬷嬷知道。
而她们更不可能把一个肖似阿悦的人送进宫，跟袁允棠争宠。
唯一的解释，当年还有第四个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