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傅明青也没什么事，齐闻秋只是感觉今晚会犯失眠症，但是他精神困了，想叫伟大的傅科长陪他睡觉。
“走吧，上楼，今晚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吃年夜饭。”
傅明青揉揉额角，齐闻秋主动靠近，接替他的手，帮他揉了几下。
“今天晚上这么丰盛，不算年夜饭吗。”
“不是，年夜饭有真正的大厨上手，今天是五湖美食大评赏。”
真正的年夜饭怎么可能出现甜味的韭菜炒鸡蛋……
三十几个菜，原来还只是开胃前菜。
齐闻秋再次对保卫科的习俗有了新认识。
没把晚上看错的事情告诉傅明青，勉强进入浅眠。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被叫醒，不过下楼后，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看见他下来勉强笑笑，换上相对轻松的神情。
人群中的曹安浩猛地灌下一杯凉水，起身跟晚下来的两人说明情况：
“于医生刚才进入了平行世界，受重伤，打急救电话送到医院去了。”
平行世界里带出来的伤会比一般的伤好得快，比较麻烦的是：
“最近大家都注意点，在平行世界里别受伤了，出来治疗不方便。”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傅明青走下楼，重重拍上曹安浩肩膀把他摁坐下。
“就当给于桐休个假，大家伙也别耷拉个脸，大年初一高兴点，多吃两碗饭，谁再传播消极思想，就罚他替于医生完成三千字的总结报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起身，吵吵闹闹起来：“走了走了，我去看看菜好了没，饿死我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傅明青才摸了把额发，露出烦躁的神情。
曹安浩没离开，他也跟着叹了口气，支着下巴嘟囔：“感觉最近平行世界是不是有点躁动，出现的频率大幅度增加。”
“你也有这种感觉？”傅明青想说的就是这个。
最开始平行世界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频率大概是一年一回，慢慢的，变成半年，现在是三个月一回。
当然齐闻秋这种个例不算，但傅明青没从他身上看出特别的点。
休息室一角，三人同时长叹一声，傅明青眉心长期皱着，都快出现“川”字，瞧着比以往更野性。
就算臭着脸，他身上冷峻威严的气势也非常引人注意。
“保卫科里过年期间进入平行世界的人有多少？”
傅明青手指曲起在桌沿轻敲，齐闻秋坐在他身边，大脑放空地吃曲奇饼干。
跟着齐闻秋进过几个平行世界，曹安浩知道对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也就没有防着他。
稚嫩的脸板着，回忆一番昨天整理的文件，肯定地说：“加上于医生有十个。”
短短十来天，进去十个人，比去年翻一倍。
“麻烦了。”傅明青收回手，意味不明地哼笑，“上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能不能保住。”
希望到时候别又把罪怪在他们保卫科头上。
“叮咚！”
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打断谈话，两人齐齐扭头看向齐闻秋。
“看我干嘛？”齐闻秋愣了两秒，口袋里再次发出‘叮咚’脆响，“哦，是我的手机。”
谁会在过年期间给他发消息？齐闻秋不熟练地解锁手机，为数不多的联系人里，挂在最顶端，屁股后跟了个红点的人，是小李。
【小李：齐哥！！！救救我！我的耳朵要坏掉了！】
【齐闻秋：？】
“是谁？”傅明青温热的身躯挨上他肩膀，头自然地搁在他肩膀上。
齐闻秋偏转手机朝向他：“李卫同。”
傅明青掏掏耳朵：“谁？”
什么同？不记得。
“人肉白菜的世界里见过，我同事。”齐闻秋帮他回忆。
两人各自扭头，近距离对视，从曹安浩的角度看过去，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他搓搓搁在腿上的手，要是我这个时候，按住老大的头推一把……
一定会出现惊世骇俗的一幕——比如老大把他按在地上打。
手机还在震动——
【小李：齐哥你帮我分担一点！】
【小李：他们说年底在市区接零工的时候听说有一家人的儿子有异装癖，认为自己是女生，很喜欢穿各种各样女生的裙子，穿上还不算，他还去勾引隔壁家里的男大学生，当然，未遂，被他妈妈抓回去狠狠打一顿】
一大段话看得特费劲，两颗人头抵在一起，艰难读完。
小李的信息不停歇地又发过来。
【小李：我敲，他被打完以后，他妈妈嫌他丢脸，也可能是因为受不了，过年之前把他掐死在了家里，还是邻居闻到臭味才报警，大冬天的，尸体都发烂发臭了】
【小李：呕吐.jpg】
发完这两句小李再次消失，估计又被抓去接着听八卦了。
“嗯……异装癖，穿女装。”傅明青摸下巴，他想到的是另一个人。
没看八卦，但听见了傅明青概括的曹安浩：“曹安云？”
齐闻秋：“……”是有点像哦。
“你小点声，是想被曹安云抓着头发打吗？”傅明青嘲笑他，男版战斗力一般，女版曹安云可惹不起。
“你什么时候复工？”傅明青吓唬完曹安浩，抬手揽住齐闻秋的肩膀拍拍，“八卦听听得了，我让曹安浩去查查具体案情，有备无患。”
“正月十五。”齐闻秋收好手机，他的公司在放假这件事上还挺人道主义。
还有十多天，可以在科里多吃两顿好饭——解决一下年夜饭的剩菜。
假期转瞬即逝，齐闻秋换上傅明青送他的新西装去上班，对方说新西装的口袋是用特殊布料缝制，他走之前抓了一把巧克力丢进去。
在公司门口遇见泪眼汪汪的小李，他眼睛差点哭成荷包蛋，看见齐闻秋来了就要扑上来。
“齐哥！呜呜！我还没听够八卦，怎么突然就要开始上班了。”
齐闻秋：“……早上好。”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每一次复工都像复健，连使用公司电梯都变得陌生又熟悉。
按下公司楼层，小李夸张地抹了把眼泪，门打开的瞬间，一个女生花容失色地摔进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