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陆谨戈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
他双手捧起司离的脸：“一刻都忍不了，就这么难受吗？”
眼尾都红完了。
怪可怜。
“难受……”司离无意识地喃喃着，尾巴却又开始不老实地向上。
陆谨戈看着眼前这只不断躁动的龙，有些无奈：“……你先把尾巴拿开。”
司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陆谨戈的注视下，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尾巴，奄奄地垂落在床边。
陆谨戈把司离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安抚着他的燥热不安。
“嘶——”
“别咬我。”
司离已经完全听不清陆谨戈在说些什么了，他只感觉他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呼吸微乱，大脑一片空白，软软地瘫在陆谨戈怀里。
而在别墅外面等待已久的程厌，迟迟没有等到有人来给他开门。
他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烦躁地撇了撇嘴。
“要不干脆直接闯进去把人抢走算了！”程厌自言自语道，“就像传说中的恶龙抢走公主那样……”
听到程厌这样说，程裴不禁皱起了眉头，连忙阻止道：“程厌，你别乱来，这是法治社会。”
然而，程厌却只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屑地反驳道：“什么法治社会？你以为那些没用的警察能抓得住我吗？”
话音刚落下，程厌便立刻付诸行动。
只见他纵身一跃，试图闯入别墅。
可就在他的身体刚刚飞起的那一瞬间，却好像突然碰到了某种无形的障碍，整个人被猛地弹飞了出去。
程厌重重地背部着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尽管背后传来阵阵灼热的疼痛，但他不仅没有丝毫狼狈感，反而越发张狂地大笑起来。
“陆谨戈……真是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程裴看着他这举动。
“疯子。”
不过他内心也松了口气。
还好程厌没能进去。
再过几天他应该就能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了，到时候他必须找到办法把程厌给压制住才行。
一直紧盯着监控画面的保安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
飞起来了？
然后碰到空气，摔了？
保安根本不敢去看回放，他满脸惊恐，浑身颤抖着，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一定是的......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呵呵……假的吧……”
然而，就在他自欺欺人自我催眠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地，他又一次低头看向了监控屏幕。
刹那间，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只见程厌那张被放大无数倍的脸庞清晰地出现在监控画面下方。
更诡异的是，程厌似乎知道保安此刻正在注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轻声说道：“麻烦转告陆谨戈一声，下一次我会亲自过来接他离开，请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说完这句话，程厌的身影就在监控画面中消失不见。
保安被吓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当陆谨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一夜未眠的他面容憔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默默打开了监控录像。
他握住鼠标的手微微颤抖着，而导致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始作俑者此刻却躺在他的房间里，睡得格外香甜。
在看到监控的画面时，陆谨戈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紧紧盯着画面中的程裴，尤其是在程裴被弹飞的那一瞬间，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深思。
这个阵法本应只对鬼怪产生作用，但此刻程裴竟然受到了伤害。
说明监控里的程裴有问题。
尽管眼前之人与程裴外貌毫无二致，但陆谨戈心中却无比笃定，那绝不是真正的程裴本人。
那么，监控里那人究竟是谁？
他喃喃出声道：“纪炎阳？”
远处的纪炎阳突然感应到有人在念叨着他的名字，表情怔愣了一下。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纪炎阳便恢复了之前冷酷的神情，抬手将那些不知死活、胆敢前来挑衅的鬼怪杀掉。
做完这一切后，纪炎阳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
他的眼神看起来空洞洞的，里面似乎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了。
他都快忘了他的名字……
他缓缓地伸出双手，低头凝视着自己那正在不断凝聚的灵魂。
低低道：“活着太无趣了……”
他知道，是时候与陆谨戈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只有杀了陆谨戈，他心中的执念才会消散，而他的鬼魂就够得到解脱。
然而，只要想到陆谨戈可能会死去，他的心情却变得异常沉重。
纪炎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息这种奇怪的情绪。
他已经拖延了太久，一次又一次地以折磨为借口，迟迟没有动手。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想要折磨陆谨戈。
还是……
根本就无法对他下杀手。
陆谨戈不知道在喊鬼怪名字时，名字的主人是会感应到的。
他暗自思忖，以程裴的实力，按理说不应轻易被纪炎阳附身才对。
那应该不是纪炎阳。
不过除了纪炎阳，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了。
不过，那个人还声称要前来接走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论对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便可相安无事，但若是触碰到他的底线，那么……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陆谨戈轻轻敲击桌面的手顿住，微微垂下眼眸，将眼底的暴戾悄然掩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