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这雪花酥，和这酥脆合意福饼更适合二殿下。”
郝师傅在一边不住的点头，不愧是东家！
从头到尾没提那荔枝流心酥和翡翠莲花糕，需要娴熟手艺，只有这雪花酥和酥脆合意福饼，制作简单些。
几个徒弟也跟着点头，不愧是东家，一共就会三四种点心做法，就忽悠着让二皇子选去了。
这下东家教起来，可就得心应手了。
如此一想，众人也放了心。
定下了要学的糕饼，林初好交代众人送郝师傅回去休息，自己就带了东方煜来了后厨。
东方煜的目光，跟随着林初好。
看她挽起袖子，带上襻膊，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看她下粉，揉面，擀酥层……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东方煜的动作也似她一般，柔和了节奏，就这么学着她的一招一式。
他觉得她像是，在练一种他未见过的功夫。
引了他的眸，不停地看去，再看去。
这日结束，四时好的后厨，竟没了鸡飞狗跳和一片狼藉。
“二殿下，竟然还帮我们收拾了？”
安顿了师父，再回来的徒弟几人，面面相觑，觉得一切不真实，太不真实！
“不愧是东家！”
***
东方煜学了三天。
他本来想学七天，十天，甚至更久。
可他毕竟是，自幼便受到最好教导的皇子。即便压着自己的聪慧，也已经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制出了比林初好这个师父做的，更富有美感的雪花酥和酥脆合意福饼。
关键是，吃到嘴里口味也更加合宜……
“这个，这个肯定是东家做的！”
当三个徒弟都指着，东方煜做的雪花酥和合意福饼，说是林初好做的时。
郝师傅躬身对东方煜道：“恭喜二殿下，学成啦！”
“这是二殿下做的？”机灵的徒弟不可思议。
“那这个难看的？”小徒弟指着另外一边，难看些的。
机灵徒弟，一巴掌打在小徒弟头上，“不会说话就别说。”
小徒弟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东家。
“那明日？”东方煜看向林初好。
“这手艺已经是二殿下的了，日后多加练习便可。明日就不用再来了。”林初好道。
“既是林娘子教了我这手艺，我便应称林娘子一声师父。”
“不用，不用。”林初好摆手，能把这尊大佛好生送走就好了，别的她可不想。
“师父不必客气。”东方煜道。
郝师傅的几个徒弟，倒觉得东方煜的这声师父，让他们轻松了。
笑着打趣，“东家也有徒弟了。”
“那师傅，”东方煜道：“就容徒弟请您去茶楼喝杯茶吧？”
众人一起摇头。
东方煜莫名，竟然这么整齐？
机灵的徒弟看出他不解，笑道：“若说茶，我们东家就有好茶。”
老实的也道：“是啊，比那外面茶楼的还要好。要说最近什么都贵，还是别去茶楼的好。”
小徒弟一听，这不是在内涵二皇子吗？
毕竟人人都知晓，是他进城这些东西才涨了价。尤其是糕饼，涨的最是吓人！
但打人不打脸，当面揭短实在难看，于是赶紧拉了老实的师兄，“我们去后院布置。”
林初好也大大方方，道：“既然你叫了师父，今日便请你喝杯茶。”
午后，四时好的后院里。
树荫下，两张摇椅。
茶香袅袅，氤氲着水汽。
林初好靠在一张椅上，摇晃着。
身下的影子，就在东方煜眼中，一时收进树荫，一时又晃进阳光里。
“师父会一直守着这铺子吗？”东方煜问。
林初好摇头，“等秋深了，我就往北去施粥。做成这事我就回家了。”
“回家？你不是盛京人？”东方煜一愣。
都说皇家之人心思缜密，瞧过东方珩便知确是如此。
林初好笑，可这二皇子，却这般粗枝大叶，到现在竟然还没查过自己。
“我家在江南。”她道。
本做好打算，东方煜会问自己为何来盛京？然后便会谈起永宁侯府，和自己的过往。
但东方煜并未问及过往，只道：“江南是个好地方，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好啊。”林初好道，“二皇子大驾，自是有官府接待，但若你是一人来，可来找我，我接待你。”
东方煜扬着笑，却道：“口说无凭。”
“那，”林初好瞧见东方煜盯着自己身上香囊，拿了起来，“不是不给你，这个就是路上买的，做不了凭证。”
东方煜瞧见窗下桌上，摆着笔墨和纸，便道：“不如师父给我写个字据。”
“切！”林初好笑了，“怎么说你也是个堂堂皇子！若真是去了江南，就是我忘了，你还能无人招待不成？”
“有了字据，师父忘也忘不得。”东方煜笑。
“那行，”林初好道，“就给你写一个。”
她起身来到桌前，大笔一挥，然后把写了字的纸留在桌上，自己转身回来，“且等干了给你。”
东方煜也未起身去看，不过是笑闹，他并未当真。
“你为何要去北边施粥？”东方煜问道。
林初好看的他心发慌？“不能问？”
“是不能说？”
“为何不能说？”
“说了你便再也不会叫我师父，说不准还抄了我的铺子，毁了我的营生。”林初好淡淡道。
“我东方煜绝不会干这种事。”
“那我可真说了？”
东方煜点头。
咳咳，林初好干咳两声，道：“还不是因为这个最爱征战的二皇子，你常年在边境打仗，边境的百姓可就遭殃了。苦受战乱之扰，又逢大旱，实在艰苦。”
林初好看他未拦着，继续道：“从前西夜确是常来边境抢夺，可现在他们已经认输了，你为何还一定要留守边境，穷追不舍，一场场的打仗？”
东方煜沉默半晌，道：“你觉得西夜抢夺或者不抢夺边境，重要吗？”
“当然重要！”
东方煜摇了头，“没有西夜还有北沥，还有安国、越国、启国其他六国。所以你说我在打西夜，不若说景国在用武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