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几行文字，林皖飞陷入沉思。
父亲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了有关季大爷的这么多事情？
两者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才对。
况且，以自家表姐的性格。
若是有集团里的专人前来调查的话，得到的结果也只会是闭门羹。
难道父亲其实一直有派人在表姐的身边保护，以此偶然发现了这些情报？
那上次在帝一御兽高中里的那次冲突，父亲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知晓？
等等！
林皖飞瞳孔猛的收缩，好似想到了什么。
父亲什么时候说过他没有第一时间知道那次冲突？
他又是什么时候产生了父亲一无所知的错觉？
仅凭父亲那原本淡然自若，在听完他的话语，突然暴怒的面容吗？
当时的他被父亲的气势所吓到，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
现在事情过去后仔细想想。
虽说他与父亲的交流并不多，但他们好歹也是父子，父亲在他小时候，也并没少抽出时间来陪他。
翻遍脑中所有记忆，他也未曾找到父亲任何一次有过这么强的情绪起伏。
哪怕是小时候，表姐过生日，有其余家族势力未到场的时候，他的父亲也是泰然自若，面上带着笑容的与任何人前来搭话之人攀谈。
以父亲所站在的高度，以父亲所立于的位置。
他真的会为了一句所谓孩子之间的话语而如此暴怒吗？
还是说，父亲只是想借那次机会，去向外部传达什么消息？
又或是，让他意识到何为赎罪？
林皖飞努力平复心绪，可心口处的剧烈起伏，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激动。
他好似在无意间，窥探见了什么。
又或者说，父亲本就没想对他有所隐瞒。
那么会在哪呢？
暗中注视着表姐的这些人？
林皖飞靠墙着洁白的走廊墙壁，毫无形象的蹲坐在地面。
突然，伴随着咔哒一声，客厅的门开了。
“可以进来了。”
林嫣然随意一瞥，就望见了此时正在发呆的某人。
林皖飞回过神来，开口应答了一声，便连忙站起身，跟着自家表姐回到了客厅。
芝士蹲坐在脚旁，客厅内静悄悄一片。
对面的沙发上，是面色淡然的林嫣然，以及某位正跨坐在她大腿上，被轻轻抱着的白发小萝莉。
林皖飞的视线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他在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不经意的注意到。
季大爷的脖子上，那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牙印。
自家表姐这么彪悍的吗…
想到此处，林皖飞连忙止住自己这有些不太礼貌的想法。
如果再想下去的话，一定会被季大爷以及表姐共同问候的吧。
季凌安面上一片红润，此时她头顶的狐耳以及尾巴都收了回去，正式回归了人类形态。
脑袋微微偏过，蒙着一层水雾的睫毛轻轻眨了眨，湛蓝色的瞳孔上下打量了一眼对面沙发上，自打进来以后，就一直唯唯诺诺的林皖飞。
这家伙绝对是知道了什么吧？果然是知道了吧？
此子断不可留！
季凌安的面上露出一抹凶狠，视线紧紧的盯着那道垂下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的身影。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啊？”
林皖飞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的汗毛在转瞬间根根炸起。
这股与父亲暴怒时甚至可以匹敌一二的气势，绝对是他此生罕见。
没敢抬起头，林皖飞悄无声息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一侧腿边芝士的脸颊，向自己这边拽了拽。
“知道，是我大爷…”
“季大爷是我的！”
可当他话音刚刚落下，季凌安还没来得及开口，抱着小萝莉的林嫣然却是微微皱眉。
林皖飞身体一僵，心底欲哭无泪。
“是，嫣然姐的季大爷。”
季凌安那阴森森的小脸突然一红，有些羞恼的瞪了眼正抱着她的小姑娘。
“季大爷是我的。”
林嫣然眼中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凑上前去，企图与自家季大爷再次贴贴。
打咩！
季凌安交叉双臂，将某位欲求不满小姑娘的贴贴请求驳回。
视线径略掠过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转而重新望向对面沙发上的林皖飞。
“你说的不错，我是你季大爷，同时也是妖，甚至是人！”
林皖飞飞速点了点脑袋。
虽然这种未曾了解过的新知识使他消化起来有些困难，但好在，他的目光从小就没被束缚过。
眼界决定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接收并消化新鲜事物。
相较于同龄的孩子，他虽然没有像那些家族子弟一样有三四星御兽师教导。
也不像一般家庭的孩子那般有父母传授经验。
但，哪怕父亲从小确实与他很少交流，可江林集团内的御兽资料他可是能够随意观看的。
这，就是他能够这么快接受表姐的御兽可以变成人形事实的原因。
只要确实有过前例，哪怕再过特殊，那也是能够理解并接受的。
“那你是觉得，我更像人？还是更像妖？”
望着对面沙发上始终低着头的林皖飞，季凌安不知怎么，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呃…”
林皖飞明显是被这问题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第一时间，先是抬头看了眼正盯着他的白毛萝莉。
仅仅一眼，他的头颅便再次垂下。
因为他察觉到了，自家表姐那感觉有些不太友善的视线。
自家表姐是这么小气的性格吗，看一下也不行，又不是抢你媳妇…
心底嘟嘟囔囔，可林皖飞的行动却是非常诚实。
他思考良久，也没想通季大爷问自己这话的用意。
像人还是像妖呢？
像人？可人类哪里有可以变成狐狸的？甚至还可以释放那种蓝色的火焰。
可要是说像妖？
他这辈子压根听都没听过妖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一般的御兽，是绝对无法变成人的。
况且江林集团所收录的御兽档案中也有显示。
那只火红色有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在达到领主级后，所觉醒的能力只是模仿。
它只可以模仿出本就有的人形，而不是自己塑造出一副人类身躯。
而眼前的季大爷，在御兽资料上写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躯体。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模仿，而是专属的另一副身躯。
独属于季大爷，人类的身躯。
这样看来，是人是妖，还真就不太好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