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的语气其实有些凶，可外间风雪太多凛冽，沐京华并没能发觉，他只是诧异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开口，却音色沙哑：“徐书！”
徐书先是沉沉叹了口气，而后抱紧了他：“我说胡话，你怎么还当真，嗓子都哑了，傻不傻？”
“我以为你……”余下的话，沐京华不敢说了，只是红着眼圈委屈巴巴。
可徐书却以为他是嗓子难受，又是叹了口气：“我不是告诉你，我睡一会就好？”
沐京华眨了眨眼睛，懵地厉害：“你说睡一觉就真睡一觉？谁知道你……谁知道你这一觉什么时候醒啊？”
“你还咳……咳血。”沐京华越说越委屈，“你闻闻，血腥味都没散呢。”
徐书听明白他意思，轻咳一声，揉了揉他脑袋：“乖啊，没事了。”
沐京华却哭得越发厉害，一哽一哽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知道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徐书一激动，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听徐书开始咳嗽，沐京华立刻止住眼泪，连声问他：“徐书，徐书你没事吧？”
徐书咳了一会，才平复下来：“好了，你别急，我真没事，就是受了点伤。”
“你咳血了。”沐京华哭声未消，“我好怕。”
“别怕别怕。”徐书又开始哄他，可沐京华确实是被吓得不轻。
徐书只要一不说话或者一咳嗽，他就要委屈巴巴地抽噎。
哄到最后，徐书都无奈了。
他一个在末世混得风生水起的有志青年，能被区区致命伤搞死？
但沐京华这个样子，他又实在心疼，让唱歌就一直唱，他睡了有五个小时，沐京华就不停歇地唱了五个小时？
这可是好不容易治好的嗓子。
现在还在哭……
愧疚感油然而生，徐书揉了揉沐京华，决定实话实说：“我身体素质特别好，只要没能一击毙命，基本睡一觉就能好。”
这是末世带来的一大便利，因为废土病毒滋生、丧尸传染性强，生物学家们也是绞尽脑汁。
而徐书作为研究所内部成员，那些大大小小的药物测试基本都参与过，虽然也产生过较为危险的情况和一些奇葩的副作用，但总体来看还是利大于弊。
好比如身体素质，好比如自愈能力，其实徐书也常怀疑，有如此恐怖的自愈能力到底还算不算人类。
但是不是人类，又有何妨？
在末世他的目的只有活下去罢了，能助他活下去的，便是好的。
“其实我说的天上天上，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天上全都是怪物，妖精。”
“妖精？”沐京华愣了愣，“狐狸精！”
“不是不是。”徐书回忆了一下末世时的丧尸模样，有点一言难尽，“比狐狸精坏，比狐狸精丑，还臭臭的。”
“臭？”沐京华可嫌弃，“不喜欢不喜欢。”
“对，为了打那群妖精，天上的人们做了很多，所以我的身体素质变得很好。只要不是死透透了，一般都能自愈。”
“神仙？”沐京华小声道，“神仙都是这样的。”
“嗯……”看越发解释不清楚了，徐书索性破罐子破摔，“总之你不用太担心我，什么时候都要先顾好自己。”
“但是你方才说，你说要是你不行了，你还给我戒指，说什么一人一半，我不要……”
“我只要你。”沐京华又掉起小金豆豆来。
“好啦好啦。”徐书又后悔跟他说起这些，摸着黑亲他。
沐京华的脸上全是眼泪，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徐书便一点点吻过去，将泪珠全都吻掉，最后吻上他的唇，探入其中，带着他动作。
沐京华没一会便喘不上起气，忍不住推了推徐书。
徐书将他放开，这里实在太黑，看不清楚沐京华神情，他只能问：“宝贝？”
沐京华不说话，手却开始作怪。
徐书一感觉到他的动作，眼皮就开始跳，但他们现在应该是被困在了塌方一角，空间十分狭小，根本难以动作。
徐书避不开，忍不住闷哼一声。
沐京华的动作顿了顿，没听到徐书明确的抗拒，便继续向下：“徐书，我答应嫁给你了。你是不是得把你送给我了？”
徐书傻了：“你说真的？现在？”
“不可以吗？”沐京华环顾四周，四下黑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但他能闻到徐书的味道，混在血腥味儿，“你好香啊徐书。”
“怎么就香了？”徐书有点闹不懂沐京华的态度，他们这还在塌方下面困着呢，小木槿怎么就这么有闲情雅致啊。
沐京华确实兴致很高，虽然地上硌得他好痛，可徐书就压在他身上呀，不是正正好嘛。
“徐书，徐书。”他黏腻腻地叫他，“好不好嘛。”
“不……不好吧。”徐书想，“我们要不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而且。”徐书原本不想说的，“我一条腿被压住了，现在已经没知觉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呀？”沐京华着急起来，“出去，我们快点出去。对，我听到，我听到外面有马蹄声，现在……现在怎么没有了呀。”
“好好好。”徐书亲了亲他，“没事，你从戒指里面拿，额，拿个锥子出来，我试试这砖厚度。”
“戒指？”沐京华抬了抬手，“我忘了，怎么拿？”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吧。”徐书捏了捏他鼻尖，“小笨蛋，好好想想。”
“你怎么这样啊？”沐京华却反而急了，“腿受伤了，不能再拖了，我真忘记了，没跟你耍脾气！”
徐书有点讪讪：“乖乖，不生气，我再教你一遍，好嘛。”
“哦。”沐京华闷闷地，把手放在徐书身上，“戒指。”
徐书点了几下，黑暗的空间中亮起一道光，刺地沐京华睁不开眼睛。
“妖怪！”沐京华闭着眼睛道。
“不是。”徐书有点哭笑不得，“慢慢睁开眼睛，来，你的生日，摁上去。”
徐书带着他操作，戒指里的东西便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