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大长老的声音依旧那么不疾不徐，似乎成竹在胸。
敲门声停止，何见依旧穿着那套衣服推门而入。
当然，肯定不是同一身，那身衣服在图书馆里面差不多被弄成布条了，最后出来的时候好悬没遮住何见的猫耳。何见现在身上穿的是新的，不过也还是原来那套就是了。
“东西我带过来了。”
何见没废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本书来。
大长老看了看何见，想要伸手拿过来看看，结果被何见一缩手躲开了。
“想被同化你可以试试。”
“它还能继续同化？”大长老面色有些不善，“那你……”
“我本来就已经不是人了……”何见扬了扬带着手套的左手，“我用左手拿着就没事。”
大长老沉默片刻，突然想起来什么。
“不对吧，你们在面对本体之前不是打败了一个守门人的么？那家伙的魔晶军方的人已经拿到了，那就没有同化效果啊？”
“你不想想那才什么级别，”何见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什么级别？”
大长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这本书……”
“我拿着。”何见打断了大长老的话，“你们也用不了。”
“嗯……嗯？”大长老捕捉到了何见话中的信息，“你能用这东西？”
“……一部分。”何见看了看手中的书封，“即使尚未完成，我也照样是艺术之一，怎么不能用『文字』的东西？”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大长老依旧不太放心。
“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考虑后果，”何见只是摇摇头，“再稍做休息，我们就得投身到下一个艺术中去了。”
再快些，再快一些，也许就能赶上下一个艺术的解构，也许就能为与同化的斗争多争取一丝胜机。
大长老直视着何见的眼睛，后者的左眼藏在面具之后，看不太真切，但是大长老却依旧从后者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其他的情感。
“……你还没有马上出发的打算吧？在这段短暂的空闲时间里，你最想做些什么？”
何见抬头看着大长老，眼神里面也没有别的什么复杂的感情，就只是单纯地看着。
“有些东西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就比如我现在想上街，随便找个路边摊坐下一边吃份炒粉一边听听八卦……你说，这可能么？”
“……”大长老沉默许久，最后才幽然叹道，“华夏亏欠你太多。”
“这账仔细算起来，欠我的可不止华夏。”何见轻轻摆摆手，“无所谓了。”
“还是想些高兴的事情？”大长老思索着转移话题的方法，“譬如，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回收的艺术该如何处置？”
不对，这好像不能算是高兴的事情。
“那……那就，事情结束之后，给你放个大长假，你想去哪里玩？”
好像也不太对？何见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放假玩出来的。
“算了，”何见顿了顿，抬脚打算离开，“就这样吧。”
临出门，何见回头望着大长老。
“对了，让军方的人把那颗魔晶给我送过来。”
……
何见站在长老办公室楼下，四处虽然不算吵闹，但是要说真的人迹罕至，也太过夸张了。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华夏的大脑所在地。
数道略带着探寻的目光望向何见，为了从人民安全感上考虑，何见的存在理论上只有包含大长老在内的少数高层知晓。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眼前这个看不清长相的小个子就像一个不存在过去的幽灵。
“啧。”
何见低声啧了一下，转头找了条没什么人的小路离开了。
自从被同化之后，何见常常想起那个梦中另一个自己说的那些话。
“既然没人能避免死亡，既然人生来注定要死……那么活着有什么意义？”
何见到了小队歇脚的地方，建筑门上已经挂上了牌匾——“同化应对局”。
他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人活着就是为了死。人活着，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去死的理由。人之所以恐惧死亡，只是因为你自己知道，你找到的那个理由还不够格而已。
“我……”
何见叹了口气，推开大门。
“……这又是什么东西？”何见看着这一片狼藉，“我需要一个解释，vv。”
“我在试着自制棒棒糖，”vv伸着手递给何见一只棒棒糖，“你来尝尝？”
这家伙又搞什么？何见看了看手上的棒棒糖，“啊？”了一声。
“谁让你这家伙一天到晚叹气叹个不停的？多吃点甜的，少胡思乱想。”
不愧是连着两世的朋友，她甚至猜的到何见现在正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过何见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家伙不会给自己弄个辣椒味的棒棒糖，等着看自己笑话吧？
何见先是尝试性地舔了一口，还行，至少是甜的。
不过就是甜味有点怪，大概是她尝试的什么新口味吧。
“怎么样？”
“还……行？”
我靠，这怪味儿有点上头。
“好！我去找人多做点来！”vv比了个大拇指，“你多吃点。”
何见鼓着腮帮子含着棒棒糖，看着vv溜了出去。
“桀桀桀……”
刚出门，vv当场就蚌埠住了。
“呸呸呸，这什么怪味道的？”李小海看何见在屋里吃的这么起劲，自己也拿了一点边角料尝了尝，“他怎么就吃的那么起劲？这什么味的？”
“你想知道？”vv拍着李小海的肩膀，“不过你得跟我说好，不许告密听见没？”
“不告密不告密。”
李小海配合地凑了过来，顺便看了看确定何见在屋里，听不见两人的谈话。
“小鬼……”vv似笑非笑地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你还是太嫩了。”
然后，vv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包猫薄荷，这东西可是高档货。就这一包，少说也得三万字检讨。
然后，现在憋笑的成两个了，不过两人笑归笑，还是联系了相关制作人员。
至少何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棒棒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