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致愉悦的欣赏着云之衡身上飞溅的血渍，阴冷潮湿的山洞中，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蔓延。
云之衡听着他的话，一口气上不了，直接两眼一翻——晕了。
沈年年看了眼倒地昏厥的云之衡，竟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惆怅。
但这惆怅也只维持了一秒，因为下一刻，便听陆温言说道。
“装晕的话，死的时候也是痛苦的。”
“云公子还是莫要自欺欺人了。”
沈年年：“……”
真是杀人诛心，装晕也被发现了。
云之衡眼皮微微一颤。
他早就觉得陆温言有点神经病了，没想到……还真是。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相信，沈年年会不会是个正常人了。
于是，他弱弱的开口，嗓音嘶哑且断断续续。
“陆大哥，咱们……咱们这境地，不……不适合……自相残杀。”
“怎会是自相残杀？”陆温言幽幽道：“是我单方面要杀你。”
沈年年忍不住为陆温言这嚣张的回怼，竖了竖大拇指。
谁知她这大拇指刚竖起，就见云之衡瞪着眼睛，愤愤的看着她的大拇指。
沈年年默默又将大拇指弯回去。
虽然情形紧迫，但是她还是不可遏制的觉得……尴尬。
只是，一抬眼，瞧见陆温言那杀红了眼的模样。
沈年年咬了咬牙……得马上阻止这变态了，不论系统任务如何，就怕他杀在兴头上，会连她也一起干掉。
“陆温言，这不好玩儿。”于是，沈年年突兀的回应了他方才的话。
陆温言挑眉。
昏沉的暖光照着他那姣好的面容轮廓，绝尘似仙，端方雅正。
沈年年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为了缓和陆闻言想杀人的心态，她硬着头皮，继续开口：“还有更好玩儿的。”
“哦？”陆温言闻言，眸底涌现出一丝炙热。
沈年年深吸一口：“你听过冷笑话吗？”
既然开了口，她便觉得，脑抽精神必须贯彻到底。
故而，也不等陆温言回答，她就自顾自讲了一个。
“有一个人下河去玩，正玩着看到从上游漂了几颗瓜子。那人就很开心的说：“河里玩竟然还送吃的。”
“然后他就把颗瓜子吃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从上游飘下一坨便便上面全是瓜子……”
讲到这里，沈年年似乎颇为沉浸，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实在是觉得这个冷笑话很好笑，所以印象深刻。
但抬眼，瞧见陆温言还是一如既往面带微笑，反倒是云之衡疼的蜷缩起来，竟是还发出痛苦的笑声……
我滴个亲娘勒……沈年年欲哭无泪。
该笑的不笑，不该笑的笑个屁啊！
“这个不好玩儿？”沈年年赶紧道：“我还有更好笑的！”
于是，她又说了一个。
“有三只兔子拉便便。”
“第一只兔子的便便是长条状的。”
“第二只兔子的便便是圆形的。”
“第三只兔子的便便是三角形的。”
说到这里，她双眼亮晶晶的看向陆温言：“请问为什么第三只兔子的便便是三角形的？”
陆温言依旧淡笑如佛子，眉间的红莲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而万分痛楚下，云之衡还是认真努力的想了想，结果什么也想不出来。
沈年年自己回答：“因为是它自己捏的。”
话音落下，她和云之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唯独陆温言静静注视着她，如阳春白雪一般，让整个气氛降到冰点。
突兀的系统声音，就在这时候响起。
“支线任务完成度50%。”
“主线任务上升至40%。”
“请宿主再接再厉。”
有进度，就是好的。
沈年年胸腔中，一口郁气散开些许。
但她还是保持着警惕，就怕陆温言这货要憋什么大招。
心下正堤防的时候，就听陆温言勾唇笑着，冲她道：“沈姑娘，过来。”
沈年年不知道陆温言在想什么，只觉的他这莫测难辨的神色，叫人心中惊惧。
她微微迟疑，陆温言却依旧眸含三春，笑着说道：“你过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他。”
这个他，指的是云之衡。
云之衡难得有良心的对沈年年喊道：“年年姐，别为了我以身犯险……”
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年年姐都为了救他这般费尽心思的劝说了，他方才竟然还觉得年年姐可能也是个神经病。
此刻，云之衡默默在心里下了个决定。
要是能活过这一阵儿，以后年年姐，就是他亲姐了！
而晋升为云之衡亲姐的沈年年，此刻实在不想过去。
于是，她寻了个托词。
“我被捆仙绳帮住了，动弹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觉一阵凌厉的风划过她的身后，随即手脚一轻，竟是活动自如了。
难以置信，连云之衡一个金丹都绑的死死的捆仙绳，竟是就这样轻易被斩断了。
沈年年深吸一口气，不敢多作停留。
她立刻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饿了许久了，自然体虚。
等到她站稳了，才朝着陆温言走过去。
就在她走过云之衡的身侧时，她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云之衡的身上，丢了个治疗的小草芽儿。
她本意是丢个治愈的灵力过去，帮云之衡止住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竟然丢了个小草。
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云之衡的身体。
云之衡泪如雨下。
年年姐对他，是真爱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给他疗伤。
但沈年年瞧着那小草，有些发愣。
她想起昨夜她突破境界时的怪异情形。
上古龙族不是水系灵根吗？
她怎么……是木系？
她的举动本想着能挡住陆温言的视线，却不想，竟是被陆温言轻易捕捉。
陆温言没有阻止，却是笑着点破：“沈姑娘可真是有意思。”
他是越发觉得，沈年年很有趣。
包括方才说的冷笑话，也是这样的有趣。
沈年年走到陆温言身边，稍稍保持了些许安全距离，而后便毫不忸怩的坐了下来。
她瓷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只扯了扯嘴角，岔开话题：“你明明可以干翻周坤，为什么还要假意被擒？”
“干翻？”陆温言歪着头，那似潺潺春水的双眸，先是露出疑惑之色，而后又盛满了愉悦之色。
他忽然想起那天，沈年年在他脸上吹了吹。
轻柔的风，夹杂着甜腻的香气，抚平他心中的躁动。
那种感觉，实在是舒适。
“就是这样……”沈年年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竟是意外的可爱。
陆温言又笑起来，他身上束缚着的铁链一瞬间如被焚毁了一样，消散而去。
随即，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如玉长指，拉住沈年年的衣摆，扯了扯：“太远了，坐过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