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永森顾及以前欠下孙家的人情，开口说道：“先吃饭吧，我家没什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大家凑合一顿。”
华永森是长辈，又是主人，本要发火的赵平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
进堂屋后，八仙桌上已经摆满八个菜。
红烧肉、红烧鱼、清汤肉丸、西红柿炒蛋、腊肉炒青椒、白灼虾、爆炒牛肉、蒜蓉菜心，全是些可口的家常菜。
“都随便坐吧，这就是普通家宴，不讲那么多规矩和辈分！”
华永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旋即，老夫妻落入主座。
接下来是左边第一个座位，理应给赵平。
右边第一个座位，孙海阳觉得应该给钱雪怡。
他选了和赵平同坐，按位置尊卑，他属倒数第二。
右边第二个座位自然是留给林凡的。
“你坐里边吧。”
钱雪怡将右边第一个位置让给林凡，按位要比孙海阳高一节。
华永森等人见状，并没有介意。
孙海阳反倒找着毛病了，当即出言讽刺道：“林凡，你就那么没教养吗？那应该是钱小姐的位置，钱小姐就谦让一句，你还当真了啊？小门小户的，果然教不出什么好东西。”
华老太太听闻此言，也忍不住皱眉，考虑到是客人，她只能忍了。
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还特意开口打圆场：“都是家宴，随便坐就是。”
孙海阳转头望向华老太太，见她和颜悦色，立刻认为自己说的更没错，又马上开始针对林凡。
“你特么还坐在那？不知道跟钱小姐换位置？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钱雪怡没吱声，也不想搭理孙海阳这种人，总感觉这厮就像个傻猴子，在华家上蹿下跳，就没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吗？
随后钱雪怡说道：“孙先生，你还真是把一个成语形容的极其贴切，人家华老和老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作为一个晚辈客人，话比主人还多，小心这样下去，你会引起主家的反感！”
孙海阳睥睨钱雪怡两眼，想发怒，却被他忍住了。
来之前他打听过，钱雪怡来自龙江市钱家，父亲是大名鼎鼎的钱三爷。
对于钱三爷的威名，孙海阳自然不敢招惹，当初九州帮进驻龙江市之前，孙道勇就告诉过他。
目前在龙江市最有排面的人物，除却柳传雄，就是钱三爷。
甚至在一些暗黑势力上，柳家将被钱家完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钱家硬碰硬。
心里思忖着父亲早先的叮嘱，孙海阳忍住火气问道：“钱小姐，我想知道哪个成语贴切的形容了我？”
钱雪怡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小学生都知道，跳梁小丑！你不觉得自己很像这组成语吗？”
‘我尼玛…’孙海阳闻言，心中怒骂，不过表面上没敢还嘴。
而这时候，赵平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甩手给了孙海阳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这巴掌直接将孙海阳打懵逼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赵平居然会在华家，当着众多人的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一时间孙海阳捂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右边脸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主家华永森略有些意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吭声。
孙海阳稳了稳心神，直勾勾看着赵平，心中恨得牙痒，却不敢对赵平发作。
“赵…赵总，你为什么动手打我？我又没说你，我只是…”
“啪！”
结果没等孙海阳把话说完，赵平甩手又是一记耳光抽了上去。
同时开口道：“你若是说我，我还不至于动手打你，顶多让你们孙家再次受到一些劫难！而你明里暗里讥讽林老弟，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林老弟是我们赵家的贵客，你嘲讽他，就等于嘲讽我赵平！”
“所以你今天是找死吗？三番两次让林老弟难堪，你再敢讥讽林老弟一句试试？我马上让人过来打断你的腿！”
赵平没跟孙海阳开玩笑，依照赵家在省城的能量和背景，打断孙海阳的狗腿，屁事儿没有。
即便孙家幕后是揭阳帮罩着的，赵平也没有放在眼里。
毕竟赵家经营的三部分产业，单独拎一个出来，那也是省内某个领域的龙头。
三支产业加在一块，赵家的商业帝国在整个省里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赵平尊重华永森，那只是辈分上的尊重。
单论实力，华永森也只能在古玩和翡翠这一亩三分田上有影响力，或许他一句话能让二三流小家族走投无路，或柳暗花明，整体实力和赵家还是没法比的。
这也是为什么赵平一开始在忍着孙海阳，那是他给华永森留面子。
现在怒抽孙海阳，则代表他也可以不给华永森面子。
此刻，赵平寒声道：“你们孙家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爸是，你更是。”
孙海阳怕了，真不敢顶撞赵平，只好把目光投向华永森：“华老，您看…”
华永森长长叹了口气：“你用人情让我帮你请人，人我帮你请了，人情也就还了，我只是一个退休老头，行里人给我面子而已。”
孙海阳终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凡，颤声问道：“卖龙纹玉璧的是他？不…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倒卖地摊货的小贩子，怎么会…”
赵平皱起皱眉：“你们孙家搞的九州帮好歹也是做原石生意的，难道就不知道林老弟开出好多极品翡翠吗？”
孙海阳还真不知道，主要上次孙家出事后，他们的原石生意一落千丈，孙道勇又沾上官司，孙家所有精力都在官司上。
直至最近孙道勇的官司尘埃落地，判了缓刑一年才算有精力掌管生意上的事。
他们刚把精力放回来，就听说帝王紫龙纹玉璧的消息。
林凡其实也想扇孙海阳两巴掌，但这里是华家，多少要给老人家留点面子。
孙海阳呆愣在当场，整个人显得手足无措，完全没了之前对着林凡指指点点的勇气。
赵平见状，重重冷哼一声，愤懑道：“还不快滚？”
孙海阳吞了吞口水，总算回过神，连忙说道：“华老、华老太太、赵总、钱小姐，我先告辞了。”
孙海阳离开的时候，背影似乎都有些佝偻。
华永森见孙海阳快要出门，起身追了上去：“小孙，等一下，那人参你带回去！”
孙海阳这时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是没脸待下去，还是被赵平给打的。
孙海阳赶忙说道：“华老，那是送给您的。”
华永森摆摆手道：“我说了，收礼坏了规矩，这样不好，你总不能让我难做。”
孙海阳站在院子里，就像一条被打怕了的狗。
与此同时，赵平对着他说道：“孙海阳，以后对林老弟说话客气点，他要是点个头，我绝对会让你们家的九州帮原地解散！”
孙海阳听闻这话，吓得一激灵，赵平绝对有这本事。
他赶忙恭恭敬敬道：“我知道了，赵总。”
赵平这才满意：“现在还没走，给林老弟道个歉吧！”
孙海阳看了林凡几眼，居然有了几分怯意，只不过心里还是恨，可他不敢有丝毫厌烦情绪。
当即朝着林凡深深鞠了一躬，嘴里说道：“林…林先生，对不起！”
林凡没吭声，也没有去看孙海阳，而他只能低头保持鞠躬的姿势。
直至华永森提着那一盒人参走过来，孙海阳才敢挪动一下身子。
“小孙，你先回去吧，招待不周，望见谅。”
孙海阳站直身子，顺势接过人参：“华老，那我先走了。”
钱雪怡看着孙海阳离去的背影，不由轻轻一笑：“赵叔，很少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啊！”
赵平闻言，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也是这孙海阳没有眼力见，对着林老弟百般刁难，他再敢嚣张下去，我今天必定敲断他的狗腿，只是这样做，拂了华老的面子。”
华永森从院里走回来，面带微笑道：“赵总，你可别这样说，我邀的局，你们应我邀而来，孙海阳当着我的面对小林恶语相向，是我对不住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