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花裳的疑惑，夏疏言满脸的震惊和不安倒更耐人寻味。
只是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花裳身上，谁都没注意夏疏言。
”对，汪雪菁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自杀了，能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花裳明净双眸覆上了复杂的情绪。
周静恬一脸得意地瞧着花裳，微肿的那半边脸泛着红光。
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花裳碾压，今天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当然有关系，你妈妈的死和楚家脱不开。
杀害楚家人为你妈妈报仇不是最大的动机吗？”
周静恬的话在花裳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前世的历练让花裳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硬心理素质。
“是吗？周静恬，我妈妈是自杀，这事整个陌城都知道。”
花裳虽然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两遍提及自己母亲的死，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要是母亲没死，也许……
不管如何，她不能在周静恬面前表露她有多在乎母亲的事。
这人越知道在乎她就越要藏着折磨你。
所以，花裳平静地质疑着周静恬的话。
“对，她是自杀，但她自杀的原因是她出轨了楚国成，结果被他抛弃了。”
这句话瞬间像钉子一样狠狠地钉进了花裳的心里。
同时，也像飓风刮过了楚南的心。
楚南和花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这不可能。”
随即是短暂的沉默。
再然后，花裳开口问道：“周静恬，这事儿也是徐振告诉你的？他不过是在这个别墅做了半年的工，怎么可能连十几年前的事都知道？”
周静恬笑道：“他是偷听了楚国成和楚冬的聊天知道的。
你知道楚冬为什么不肯住在楚家府院，而要住在这么偏远的别墅里吗？
因为当年她撞见了他爸爸和你妈的破事儿，心里不愿原谅。
长大后她就出了国，逃离这个家。
后来她妈妈也去世了，她回来也不愿住在那个家里，所以才会住到楚南的这个别墅里。”
花裳默默地听着，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她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嵌入肉里。
她妈妈和楚国成……
难道她会是楚国成的女儿吗？
花裳前世也试图想要寻找她亲爹的线索。
但因为花家众人都死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花裳不是花松溪亲生这事儿，所以寻父之路而无进展。
现在，周静恬说的会是事实吗？
楚国成会是她的父亲吗？
这一刻，花裳为自己铸就的铜墙铁壁被这一种可能性劈出了一条缝。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压力。
是夏疏言的手。
“花小姐一向冷静，这时候更要让自己保持清醒。”
夏疏言轻声鼓励着花裳。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他。
在看到他那一片清明的双目时，花裳忽然想到，夏疏言应该是知道真相的。
至少他之前是想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昨晚她本还打算去问个清楚，但因为睡得太沉耽搁了。
“你知道对不对？”花裳问道，“周静恬说得是不是真的？”
花裳充满期待的目光刺痛了夏疏言。
他微微撇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花裳，我说得这些都是楚冬和楚国成争吵时说出来的，怎么会假？
你不用怀疑，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贱货。”
“啪！”
周静恬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那原本就有些肿的半边脸，这下子明显又肿了几分。
“你打我？”
周静恬再也忍不住，扑上去要打花裳。
只是她哪里会是花裳的对手。
花裳灵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避开她的攻击。
左腿伸出勾带了一下周静恬的腿，让她摔了一个狗吃屎。
因为撞到了鼻子，鼻血喷涌而出。
她拿手一抹，一下子变成了红关公。
这下子，原来的小仙女再无美感，活脱脱就是个丑妇。
楚南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会倾心于她。
“花裳，你装什么装，你不过和你妈一样是狐狸精，勾引了一个又一个。
你妈当年勾引了花叔叔，嫁入花家，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心又想攀上楚家，结果被楚国成嫌弃了。
你不是一样想要勾引楚南吗？费了那么多心思最后人家还不是看不上你？
呵呵呵呵……”
周静恬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笑声，平时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
被她这么一骂，花裳倒清醒了。
母亲和楚国成有没有事她之后完全可以查清楚。
这时候要是被周静恬搅浑了水，岂不是正中凶手的意？
花裳深深吸了口气，她松开紧攥的双手，走到周静恬面前，蹲下身来。
她尽可能放缓语气问道：“周静恬，你刚说我们这所有人都有杀害楚冬的动机。
你已经说了王露、车欢欢和我的，剩下的人呢？
比如张婉芳、夏辰言……”
周静恬看着她，眼里水雾弥漫。
此刻的她就像被抛弃的孤儿，内心充满了愤恨和无助。
“怎么？你想拖他们下水？”周静恬那张又肿又红的脸笑起来犹如鬼魅。
花裳也笑了，笑得邪气。
“对，既然大家都要下地狱，那就一个都不能少。”
周静恬呵呵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得对，我们一起下地狱。”
周静恬靠近花裳的脸，口中带着血腥气的热气扑到了花裳的脸上。
“你想先知道谁的？”周静恬问道。
花裳毫不犹豫道：“夏辰言。”
夏辰言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紧抿了唇，没说话。
周静恬抬起头看着夏辰言的脸说道：“其实夏辰言早就不想要楚冬，他们应该在国外就在一起了，我听徐振说有一次楚冬喝多了，在别墅里又哭又闹，嘴里喊着她和夏辰言五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那次之后，楚冬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接近楚南的女人分外有敌意，想着各种办法折磨侮辱她们。
王露、车欢欢都是那段时间被她逮到的。”
夏辰言听她说着，目光慢慢避开。
“若只是闹个分手，夏辰言有什么必要杀她呢？”
花裳觉得周静恬要说的不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