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龟已经观察了小鹅许久，看着小鹅白白净净没有任何异变的模样，羡慕到了极点。
这鹅运气多好，才能一直保持正常鹅该有的样子？
但听到小鹅那叽里咕噜的语言之后，它心又是一沉。
不会吧，角魔还能变成鹅？
这些角魔想干什么？幻化成正常的生灵，把这片大陆打造成一个虚假的世界吗？
它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可以把它这样的幸存者骗出来杀掉？
正在巨龟考虑要不要先反杀对方的时候，就听见对面那鹅冒出了一句自己听得懂的话。
“嗯？”巨龟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关于这个问题，小鹅思考很久了。
“我是白凤血脉，仙鸟后代，集各家之长，通万兽之言，世间独一无二的蜃鹄是也！”
云非渺：“……”
对面的巨龟：“……”
这都是什么自恋发言？
不过蜃鹄是什么东西？它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啊！
听不懂的谢飏疑惑道：“怎么了？小鹅说什么了？”
谢飏只学了这个世界的书面语，保证自己能看懂玄天先辈们留下的手札就行。
口语他没怎么学过，他觉得自己不善言辞，跟赵祈明他们谈判交流的时候也轮不上他，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云非渺将小鹅的原话转述一遍，谢飏忍俊不禁。
“小鹅这话也没错。”
虽然乍一听很自恋，但都是实话，也没怎么夸大。
巨龟迟疑地问道：“什么渗什么糊？瘆人的瘆？糊涂的糊？”
“怎么可能是这两个字？老龟，你是不是故意的？”小鹅炸毛了，“我是海市蜃楼的蜃，鸿鹄之志的鹄！”
“哦哦。”这样一说，巨龟就懂了，“所以你是一只精通幻术的杂毛鸟？”
“去你的！”
愤怒之下，小鹅忘了害怕，直接飞过去朝着巨龟的脑门扇去。
“小鹅！”
云非渺摸不清巨龟的底细，不敢让小鹅贸然行动，生怕小鹅会吃亏。
他掐了个手诀，身上水灵力瞬间化作蓝色透明的细索，缠住了小鹅双翅，将小鹅绑了回来。
小鹅不服气道：“渺渺你放开我，我要扇死那只老乌龟！”
“它居然敢说我是杂毛鸟！我浑身上下都是白毛，一根杂色的都没掺！”
“它自己色盲，还敢污蔑我！”
巨龟看着小鹅身上的灵力索，心中暗叹，好纯净的水灵力，发动出来的时候连周围的魔气都随之震颤消散。
看来眼前这人是个真修士，不是角魔假扮的。
也对，角魔丑成那样，哪有这么好的审美，能变成这样的大美人？
它在玄天大陆活了数万年，都不曾见过这样俊美的青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以玄天大陆现在的水土，应该养不出这样的修士吧？
巨龟沉吟片刻，开始询问小鹅：“蜃鹄小辈，你家主人，并非玄天大陆本土修士吧？”
小鹅下意识反驳：“胡说什么？我家主人是一直生活在玄天大陆小秘境里的隐世高人。”
“呵呵，你别骗我了，你家主人长得就不像我们玄天大陆出来的。”
就算是绝代佳人，也不可能几万年才出一个啊！
巨龟觉得玄天大陆根本没有这样的遗传，更没有这种能令魔气退散的灵力，此人多半是其他世界过来的。
至于从哪里过来的，也很好猜。
与玄天大陆有联系的，只有被仙器勾连的另一个世界，其他世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误入此地。
“你胡说，你……”
小鹅还想反驳，被云非渺捏住了嘴巴。
云非渺摸摸小鹅脑袋柔声道：“这位龟前辈应当知道不少事情，小鹅帮我问问好不好？”
“之前它说你，是它不对。但我们小鹅宽宏大量的，根本不屑和它计较对不对？”
小鹅委屈地蹭了蹭云非渺：“可是渺渺，我还是很想计较，它怎么能说我是杂毛鸟。”
小鹅很介意这个，在它的传承记忆里，先祖们就经常被笑话是杂毛鸟，嫌弃它们血脉驳杂，看似融合了很多，其实都没什么用。
虽然小鹅不觉得自己没用，但被巨龟骂杂毛鸟还是很不高兴。
云非渺感受到了小鹅的委屈，又揉了揉小鹅脑袋，开始给它想主意。
“这样吧，你跟那巨龟商量商量，它回答你一个问题，我就帮它清除一点魔气。”
“等问完了我们就走，让它干着急怎么样？”
“它要是想将体内的魔气清除干净，那就得求着你。”
小鹅听着听着就笑了：“那样好像很解气，可是它都这样了，渺渺真能净化吗？”
“它都已经变异了，应该不好弄吧？”
云非渺笑道：“用净化之力加上大回溯术应该就可以了，只是会费些时间。”
小鹅歪头道：“听起来好像很费劲，把这力气浪费在它身上是不是不太合算？”
云非渺无奈道：“玄天大陆剩下的生灵不多了，能保一只是一只吧。如果它知道的够多，那也不算浪费。”
“行叭，那我问问。”
“辛苦小鹅啦。”云非渺取了一根幻云参喂到了小鹅嘴边。
小鹅眼睛一亮，连忙将那参收进了自己储物戒里。
这幻云参本就与它体质契合，又是千年份的，绝对大补，不适合在这种地方食用。
它得等回去之后，挑个良辰吉日慢慢享用。
对面的巨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虽然这幻云参对它并不契合，但毕竟是千年灵药，对它也是有好处的。
最关键的是，它太久没吃过无魔气污染的食物了，那根幻云参一看就很纯净。
小鹅收好幻云参之后，就看见了巨龟咽口水的模样，不由得意地昂起脖子。
“喂，那只老龟，你多大年纪了？什么修为啊？”
“不到三万岁，渡劫巅峰。”
小鹅愣了一下，还好渺渺及时把它拖回去了啊，不然它肯定打不过这只老龟。
小鹅怕归怕，但它仍然没好气道：“都快三万岁了，你居然才渡劫巅峰？你修炼也太慢了吧？”
“也就是寿命够长龟壳够硬，不然多半活不到现在。”
巨龟也没生气，闷闷道：“我们岩灵龟一族本就不擅修炼，修为都靠每日吸收天地灵气累积上去。”
“我运气不好，好不容易到了渡劫巅峰，再吸收百年灵气就能飞升的，玄天大陆就遭遇横祸，成了角魔横行之地，害我再也吸收不到灵气，就只能一直滞留于此了。”
要只是滞留也就罢了，偏偏它还变异了。
巨龟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怕自己成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