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输了就输了，还能怎样？”
他轻描淡写的回应，是真的毫不在意。
权势固然重要，是男人成功的代名词。
但他就想赌着玩，又如何。
下面人有些气愤，觉得霍沉渊在胡来，但却没办法，集团毕竟姓霍。
霍枭不管，霍沉渊不接手，导致很多重要决策没人签字盖章，工程、项目一拖再拖，短短几个月，损失十几亿，再这样下去，霍氏都能拖垮了。
也没人敢夺权，毕竟这一老一小是不愿接手，又不是死了，两个都是枭雄般的存在，抬抬手就能把人给灭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这个晨会在各位董事极度不愉快中结束了。
会议室瞬间没人了。
一开始简歆月是单独坐个椅子的，就在他旁边。
现在霍沉渊见四下无人，直接把她强势的拉在自己的腿上坐下。
“别那么紧张，以后这样的场面多的是，你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拿着钞票撒着玩，我都乐意。”
“霍沉渊，你要是搁在古代，你一定是个昏君。”
她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还有可能是个暴君。”
“你这样很容易被推翻的，历史上的昏君暴君，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简歆月，对我来说，身处地狱也算是好下场。”
“那怎样才不算呢？”
“不告诉你，慢慢猜去吧。”
他散漫地揉了揉太阳穴。
“等会我去看纪婉姐，你要去吗？”
她也懒得猜霍沉渊心里所想，跳过这个话题。
他沉默，周遭气息一凝，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他眼神里都有片刻的挣扎，最后狠狠心摇头。
“我就不去了。”
简歆月知道，他其实很想去，但又怕见到纪婉那憔悴虚弱的样子，会觉得揪心。
在乎自己的人，一个个去世，这种滋味很难受。
霍沉渊不去，她更要多去看看，替他也要跑一跑。
她下午去了医院，柳沁特地煲了汤，让她带来。
她没想到病房内除了战野，还有纪灵。
纪婉这一遭是要去鬼门关的，就只有这一个妹妹，肯定要见一见。
纪灵刚来没多久，简歆月不想进去就在外面等着。
“姐。”
纪灵眼泪哗啦啦地流，不是为纪婉命不久矣而难过，而是为自己痛苦。
她心里是有恨的，此刻却不能表现出来。
“纪灵，只要你听话乖巧一点，你姐夫……姐夫会照应你的。”
“你让我现在和王光平离婚吧，我真的受够了，我保证我再也不乱来了，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闻言，纪婉迟疑地看向战野。
战野如同冰棱，一言不发，继续低头给她削水果。
纪婉叹气，他不松口，自己也没办法。
“纪灵，对不起……姐没用……”
纪灵那一刻都想骂脏话了，可战野在这儿，话到嘴边也硬生生忍住了。
“姐，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死死拉着纪婉的手，有一点还是分得清的。
纪婉活着，她就还有退路。
可纪婉一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场。
“你怕不是忘了，她变成这样，全都是你的杰作。”
战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硬生生将手里的苹果捏成了两半。
他另一只手握着陶瓷刀，那架势恨不得现在捅过去。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一时头脑发昏，才这样的……”
她惶恐地说道。
战野听到这话，更想杀了她。
第一次投毒，可能是脑袋发热。
那后面呢？
她可投毒长达半年，慢性毒药深入血肉骨髓，调理到现在，五脏六腑已经衰竭到无力回天。
纪灵这个人就是坏。
又坏又狠。
纪婉眼看两人要起争执，赶紧让纪灵离开。
纪灵含泪离去，走到门口脸上的泪立刻止住，她甚至很嫌弃地恶狠狠抹了两把，冲着房门啐了一口，满脸狠意。
“既然你注定要死，为什么不能成全我，让霍沉渊娶我？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开口他肯定会答应，可你偏偏不。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可别怨我，是你自找的。”
她压低声音，恶毒地说道。
可旁边座椅上的简歆月听得一清二楚，汗毛都竖立起来。
纪灵这才惊觉旁边有人，看到是简歆月后，脸色非常难看。
“你都听到了什么？”
“她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诅咒她？”
“我没有，你别胡说。”
她慌乱遮掩：“你休想挑拨我们姐妹关系！”
她立刻拔腿离开，走之前还极其幽怨地扫了眼她的肚子。
简歆月怀孕了，怀了霍沉渊的孩子。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嫉妒羡慕也恨啊。
为什么飞上枝头的是和自己差不多出身的简歆月，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可简歆月付出了什么？
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要让那些对不起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纪灵走远，她还是有些心有余悸，那番话任何人听去都觉得瘆人。
她进去后，战野这才离开，他不放心纪灵单处，但放心简歆月。
“你来啦。”
纪婉气色好了一点，但她知道这分明是最后几个月的回光返照。
母体和胎儿的关系是微妙的，如果胎儿发现母体太虚弱，也会反向保护，孩子也想出生的。
“怕你在这里无聊，还买了一些纸质小说给你看。”
“好啊，我现在玩手机阿野都不让，说我眼睛会看坏。沉渊呢？没一起来？”
“他……”
她还想找什么借口，但纪婉已经了然于胸。
“没事，他生我气是正常的。”她莞尔一笑，没放在心上。
纪婉精神好，话也多了点，和她说起了很多霍沉渊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真是性格古怪别扭的孩子，谁遇到都头疼生厌，比现在还要过分，长大了好歹收敛一点，懂得伪装了。
“沉渊对我之所以有好感，很大原因是我愿意亲近他。其实我也不想的，我也怕他，但我爷爷非让我照顾他，我也没办法。这也算是个美妙的误会吧，所以你不用介怀。”
“纪婉姐，我真没有。”
她哭笑不得，纪婉生怕她在自己这儿成为过不去的疙瘩。
纪婉紧紧盯着她的脸，再三确认后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我多想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也可以提啊，我很想知道问题少年以前是怎么讨人嫌的。”
纪婉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歆月见她心情还算不去，鼓起勇气说道：“纪婉姐，我在门口碰到纪灵了，她说话真的……不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