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
“嗯???”
黄帅有些疑惑，宗明大夫子的话中，
武祖的名字明明说出，
可是黄帅却没有听见半个声音。
正疑惑时，
宗明大夫子完全不管黄帅的以后，
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眼前似乎再一次浮现出曾经与武祖的岁月，
征战厮杀，险死还生，多少次绝境，多少次重围，
如今，却已经是遥远时光之前的回忆。
一旁的黄帅，
心中忐忑不安，
“听大夫子的意思，自己竟然与武祖有关?”
“众生之光，众生之光，那一声声祈祷低语，
难不成，自己的外挂其实是武祖的手段?”
“要取的东西难不成也与武祖有关?”
“武祖不是还未死吗？为什么听宗明大夫子的意思，好像对方失踪了很久了，
连诸王也不知道武祖的踪迹?”
沉默、安静，
久久无言后，宗明大夫子再次开口。
“为了人族，我们已经牺牲了许多人。
当年为了阻挡异界来敌，
我们三十三人，只有九人活了下来，证就诸天之上，
如今为了人族，又能有多少人活得下来……”
第一次，黄帅从宗明大夫子的话语中听出现了不同的情绪，
原本好似深潭无波的语气，此刻竟流露出一丝疲惫。
星光虚影的双眸中，
一瞬间好似闪过许多死去的人影，又好似闪过许多还未死的幸福家庭，
覆巢之下无完卵，
有错，有罪，尽归于我一人之身吧。
“十天后，”
一句感叹后，宗明大夫子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以往的平静稳重，
“我们亲自送你入诸天昆仑山。”
“十天?！！?什么山?！?”
“十天内，我们会帮你把修为提升到真武境。”
“真武境！！！会不会太急促了，其实我不急”
黄帅有心拒绝，
尽管自己很想获得高强武力，傲视群雄，
但是揠苗助长的事情，还是不愿意尝试。
似乎是看出了黄帅的担心，
宗明大夫子不急不忙的解释，
“你得益于手中莫名的助力，可以快速提升修为，
可惜，你并不懂得圣道之奥妙。”
“境界的高低排序，只是让人有一条稳定提升的道路可走，
但在武道修行之初，可从来没有境界的说法。”
“所谓境界，不过是一种圣道浅显的掩饰，
真正的境界区分，只有一个，
道。
入道和不入道。”
“我们诸王会亲自出手，帮你把武道修为稳定在真武境，
但是能参悟到多少圣道，只能看你自己了。”
“夫子！”
黄帅有些焦急的开口，
留住说完话就要离开的宗明大夫子。
“在下还有诸多疑惑，想请夫子教诲指点。”
“问吧。”
“出现在我记忆中，名叫暗灯的男人，为何突然出现?”
一问吐出，
宗明大夫子难得沉默了一下，
“他对你无害，只是有果必有因，你当初的御气法门，
就是他此时留下的。”
未来留下的东西，出现在过去。
这跟人在一条百里江河的下游扔下一块石子，
石子却出现在上游，匪夷所思。
“他是我万年来唯一的弟子，也是为了人族大局牺牲的又一个人。”
……
牺牲，一个很壮烈的词语，
听起来好似充满了大公无私。
可是，亲身聆听感受的黄帅，心中有莫名闪过一股恶寒。
一个不好的猜测似发芽的种子一般，从黄帅原本安定的心底中生长而出。
下一个牺牲的人，是谁?
“他是自愿牺牲的吗？”
黄帅脸色严肃的抬头，
看着宗明大夫子的虚影，认真的问道。
第一次，
黄帅直视宗明大夫子的双眼，
语气中有疑惑，有质问，有怀疑，有反抗。
看着黄帅的目光，
宗明大夫子没有说话，他知晓黄帅的质疑与否定，
但他无法回答。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有权利决定牺牲谁，不牺牲谁。
以大义的名号，自作主张的牺牲他人，牺牲个人，牺牲某些群体，
从来都不应该。
更没资格。
哪怕是诸王，也没资格！
说到底，只是力量强弱，只是地位高低。
牺牲，奉献，都是自愿。
被要求的牺牲，不是牺牲；被要求的奉献，不是奉献，
是剥削！！！！
黄帅在问，问暗灯是否自愿牺牲，
更是在问宗明，
诸王有资格要求别人牺牲吗？
质问，大胆又放肆的质问。
以黄帅的性格，
本不至于在此刻如此直接赤裸的询问，
毕竟，保命为先，要是自己的质问惹怒诸王，可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
黄帅管不了那么多了，
万年以来，唯一的弟子都能牺牲，那黄帅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
又如何不能牺牲。
沉默无答，
宗明大夫子看着黄帅那坚定的目光，恍惚间好似又想起了某个人。
不久前，
自己的弟子也用这种目光看过自己。
万年前，
那位也曾用这种目光看过自己。
“宗明，我们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命运，
一定要记得，
即便我们成就诸天之上，依然是众生之一。
不要忘记我们的初心。”
当年分别前，那位的话似乎依旧在宗明耳边回响。
“是的，我没有资格，我们都没有资格，
但是事已至此，
如果要做恶人，就由我来，
如果要承担罪孽，也由我来！”
星光人影，微微眨眼，
所有感怀消失，所有犹豫消失，所有担心消失。
宗明大夫子看着黄帅，
语气一如往常，
“没有谁不会死，没有谁不可以死，没有谁不能死！”
语气平静，似古潭幽深，听不出半点情绪，
只有坚决的意志。
似天渊倒折，似星海中断，
万古岁月也不可更改其意志，
宇宙毁灭也不可摧毁之决心，
清楚映照入黄帅心底。
此等意志之下，
黄帅也不禁下意识的移开目光，没有继续再问，
沉默良久后……，
黄帅转移话题，询问起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诸王需要在下取出什么东西？”
“当你进去后，你自然知道取什么东西。
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整个人族的兴亡皆系于你一人之身。”
“我一人?，
大夫子见谅，小子自问就算有点特殊，何德何能有如此关键?”
按理来说，能决定人族兴亡的，只有诸王。
这跟大街上忽然来个人跟你说，要靠你拯救世界一样，
那不是荒唐，那是傻逼，
上班都来不及，巴不得世界毁灭算了，最好把公司老板先毁灭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你提升至大武境所需要的世界本源会全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