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整好情绪，礼貌微笑回复他：“范先生需要明白一点，我只是个打工人，哪位老板出的待遇好，我就到哪家公司上班。”
范辰麟翻个白眼：“问风你出这么高的工资，小心赔本。”
“你这是什么话？”姜荔感觉到被冒犯，狠狠皱紧眉头，“是觉得我工作期间哪里有问题吗？范先生大可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直接与我明说！”
“我自然会找时间跟你说明。”他看一眼腕表，“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八点，到我办公室。”
他懒洋洋地开始走动，故意撞开她，到江问风面前：“问风没意见吧？”
“这不像你，辰麟。”江问风诧异又无语。
范辰麟的傲慢都写在脸上，同样撞开他，大步走了。
姜荔想不明白这个家伙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好意思问风，可能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还没处理好，我今晚过去和他有个了结。”姜荔急匆匆要走，但被他拦住。
江问风眉间些许担忧：“你尽快搬出来，不要再与他同住，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及时联系我。”
她点头，心里总算宽慰不少，道过谢，她离开星翎文化大楼，直接杀向范辰麟的办公室。
“荔姐，范先生说了现在谁都不可以进去，荔姐，你别…诶…”前台拦不住她，眼看着她抬起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气哄哄地闯进去。
范辰麟正在埋头处理事务，手中的笔龙飞凤舞，一目十行快速带过一本文件。
他很淡定：“没听见我现在很忙吗，姜小姐？”
“你说八点就八点？我要现在…”她说着看时间，“我要现在3点。”
“没空。”他啪地合上一本，又捡走另一本。
他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打扰有任何动摇，姜荔冷静下来，心想这么与他对着干不是办法，毕竟这家伙今天突然如此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决定先探实他口风。
“咳，范先生刚才喊我什么？”她背起手，一步两步地挪到他身边。
范辰麟停下来，思考一秒钟：“姜小姐？”
“再喊一声。”
他只管埋头工作。
姜荔摇他手臂：“你再喊我一遍嘛！”
范辰麟停下手中的钢笔，忍耐下脾气：“姜小姐，我现在没空。”
“你多喊我几遍。”
他深吸一口气，啪地拍下手中笔：“请你出去。”
姜荔失落道：“我走了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像你一样厉害的人喊我姜小姐了。”
范辰麟倏地抬眸看向她，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哼笑一声：“你不要跟我用苦肉计，我不吃这套。”
“那我走了…”姜荔边走边回头，不时向他挥手。
还没走到门口，他终于按耐不住：“回来。”
姜荔欢天喜地奔向他，双臂一张，他也自然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单手搂着她，同时继续在文件上勾勾画画。
“你再喊我一声姜小姐。”
“姜小姐。”范辰麟心情好了很多，语气也顺了。
“再喊一遍。”
“姜小姐。”
姜荔拍拍他的脸颊：“Goodboy！”
“我不是你的狗，姜小姐。”他并没有因此生气，嘴角反而往上扬，“你不能总是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糖吃。”
“我有吗？”她委屈，“就比如我今天，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你阴阳怪气一顿骂，请问范先生，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他冷哼一声：“擅自辞职。”
“还有呢？”
“没经过我的同意，和别的男人偷偷见面。”
“我单身，江问风单身，我们见面没什么呀？”
范辰麟顿住笔，好气好笑地看向她：“可以，现在学会套话了。”
姜荔推开他站到一边：“你一个大男人，有话为什么不直说？”
“我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他收拾好最后一本文件，扔到她手边，“今天还是你上班的日子，不能因为辞职就随意翘班。”
姜荔暗暗可惜就差最后一步套出他的话，收走文件堆，不情不愿重新上岗。
今天又是格外忙碌，特别是她不在的时间里，堆积了很多工作，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一抬头，已经晚上八点。
“八点…”姜荔想起范辰麟约的时间，到办公室探头探脑，发现他正在开视频会议。
她到茶水间泡了一杯热茶，送过去时，他刚好结束，仰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范先生今天辛苦了，喝口茶。”她放下茶杯，利索地收好桌上的物品，整理书本时，一张旧照片飘出书的缝隙，落到地上。
她捡起觉得甚是眼熟，一个小男孩与小女孩站在花园里，不约而同对着镜头笑。
“这是你吗？”她把照片放回桌上，随口问。
范辰麟慢慢睁开眼：“我，还有玉衍，那时候她经常来我家玩。”
姜荔再看一眼照片，顺手把它扫到书堆里夹起来：“没事的话，我先下班了。”
“你的上司还没下班，你就先走了，这样合理吗？”
“为什么不合理？”她有些气鼓鼓的，“我是卖身给你了吗？”
范辰麟想驳她，但姜荔回头把桌上本来整理好的物品重新扫乱：“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但我就是我，不是你无聊时候的消遣和你心里那位白月光的替身，麻烦你不要有事笑脸相迎，没事冷嘲热讽。”
她拿起书本砸到他胸口：“还有，你别给我耍流氓！你再试试，我立刻把你揍一顿，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他揽着乱七八糟的书，脸上写满糟糕的心情。
他憋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扫开书本，双手揣兜起身走了。
姜荔和他一前一后回到半山别墅，管家在门口迎接：“范先生，姜小姐，宵夜已经准备好了。”
“没胃口。”
“我减肥。”
两人异口同声，都紧紧皱着眉，上楼梯时互相瞪着对方，连回房间都是用力摔门，生怕对方听不到。
一个人待了会儿，姜荔冷静下来，自己刚才如此失态。
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争吵，毕竟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了。
“不管了，先收拾。”她摁下烦躁的情绪，把自己的行李包和爸爸留下的皮箱拖出来整理。
行李收拾很快，但是皮箱一直没有打开过。
她终于想起要打开它，里面除了一些笔记本和她小时候喜欢的玩具，还有一张老照片。
第一眼，姜荔以为看错了，有些恍惚。
但是揉揉眼睛，确实没看错，和范辰麟办公桌上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
唯有几个细微的差别，就是小女孩去逗小男孩笑。
她想不好玉衍和他的旧照怎么自己也有一份，翻转过来，背面用蓝色圆珠笔写了两行字：「姜荔三岁生日 于范家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