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真是个奇怪的人，以自我为中心，说话相当不客气，心态幼稚。
宇智波止水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其中的关联和细节。
虽然被黑绝小小地惩戒了一番，但是这次对话确实收获颇大。
首先，结识了愔，知道他可以靠许愿来成为轮回眼的预备役；其次，知道了黑绝准备让我杀某个人……
但是，这些话都是愔的一面之词，可信度存疑。
所以不能全信，每句话都要打个折来听。
但是不管怎么说，来邪神教半年了，终于是有了点收获，不至于一直止步不前。
宇智波止水在房间门口止住脚步，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和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地推开房门。
千手栊间盘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垂眸捏着一张可以哗啦啦响的糖纸，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慢慢地抬起眼睛，淡紫色的轮回眼盯着宇智波止水，反应了一会，嘴角才露出了颇为勉强的笑意。
“止水。”
宇智波止水面上温和地回以微笑，心中却是越发沉重。
在这长达半年的邪神教生活里，他是亲眼看着栊间一点一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而他又不可能24小时陪伴着栊间，在他可以看到的部分是无声的牢狱之难，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里，不知道黑绝又对栊间做了什么。
下药？洗脑？精神控制？
……别说栊间能不能承受的住，光是看着他一点点憔悴，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快被搞疯了。
真不知道栊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今日依然可以保持神志和姑且算是正常的思维。
宇智波止水坐在他旁边，缓声说着自己刚才的经历，不过黑绝一定会光明正大地监视偷听，止水习惯性地把事情删删减减，把和愔的详细对话忽略而过。
千手栊间侧身看过来，凝神听着，没什么表情。
“所以受伤了吗？你、刚才？”千手栊间突然发问。
“没有，那个家伙很弱，我让他两只手都没问题。”
宇智波止水想起愔张牙舞爪，攻击力近乎于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好、没有就好。”
千手栊间看着他的笑意，垂下眼眸，眉眼中带着过度的偏执。
宇智波止水收了笑意，心中越发沉重。
栊间在心理上太过依赖我了，这是黑绝在半年时间中有意培养的。
之前我一直猜测，黑绝是想让被栊间过度在意的我死在木叶人的手里，让栊间和木叶决裂对上，但是目前一看，似乎不是这样……
黑绝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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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绝靠在椅子上，翻开任务卷轴，把第一阶段几个大字划下去。
二尾和大部分八尾到手，下面就是九尾和轮回眼。
收集九尾会和木叶直接对上，以我手上目前的势力……
它瞄了一眼在“神龛”的软垫子上都压不出个坑的小小右绝，头痛起来。
最大的战力玩嗨了，一不小心浪失手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估计九尾争夺战是指望不上了。
而邪神教教众之前在偷袭木叶中出手过，估计木叶已经有了防备之心，他们过去当炮灰是没问题的，但是当主力绝对是送死。
叶龙身体状态堪忧，有加藤断在调控身体，但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加藤断和宇智波止水心思不纯，小事可以用一用，但是这种大事绝对不能出现。
而身负轮回眼的栊间最近态度有所软化，对无声幽闭环境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里。
打个棒子给个甜枣，是时候进行第二阶段的驯化了，在他所处的房间里加一些邪神教的洗脑术式，温水煮青蛙地徐徐图之。
不过这种刺激可能有点太大了，要是一不小心精神崩溃变成不可控制的疯子，那对自己的计划不利。
所以这段时间白天可以放他去看看自己的监护人，稳定一下栊间一直紧绷的精神。
而愔，他还没长大，暂时不用沾染这些事情。
这样一盘算……
千手栊间需要时间来调控状态，值得信任的愔需要成长时间，宇智波止水的轮回眼也需要适当的刺激……
唉，不是我不着急，是形势如此，手下没人，真是没办法啊，不得不【慢慢来】了。
黑绝往后一躺，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用水晶球看看愔在干什么，却是突然一回头，在门口看到了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愔。
黑绝的有意疏远已经持续了半年，这半年的冷言冷语和刻意排斥让愔一直苦恼不已。
而这刻意排斥也包括了不让愔随意靠近，他每次想见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站在门口望着，一旦踏入门内就会对上自己的冷脸和呵斥。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事情没有那么紧急，我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受控制。
黑绝脸上带了些笑意，开口说着。
“你还学会矜持了？呵，过来，让我看看伤……”
愔的脸上瞬间亮起，哒哒哒地跑过来，站在黑绝面前开心地像是获得了什么奖赏似的雀跃起来。
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先为自己辩护一番。
“我是最近找到了学习封印术的窍门，熬了几次夜，状态不好，才被止水得逞的，绝对不是我不行！”
“还有，虽然还不能使用控制尾兽的封印术，但是我有在努力学习……一直都在努力。”
他没有把手腕的伤势露出来，只是低下头，打量着黑绝的脸色，斟酌着语句和黑绝邀功。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愔居然会如此小心谨慎地和我这般说话？
黑绝捏着座位的扶手别扭地摩挲着，心中燃起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不，应该说，是和我如此生分了。
黑绝蓦然意识到，自己这半年的疏离对一个还在成长期的孩子产生多么大的打击。
但是，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在命令执行时期随意靠近我，不受控制的我说不得哪天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你杀了。
所以你还是苟一苟吧，保命嘛，不寒碜。
黑绝无言，拉起愔的手，看着这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红肿的手腕，上手捏了捏。
虽然外表看起来怪吓人的，但是内里的骨头没什么大事，想来止水有留手，没有太过分。
“打架居然输了，真是给我丢脸。”
黑绝无奈地絮絮叨叨，漆黑手掌落在白皙皮肤上的红肿处上，手下带着治疗术式的暖意。
本来也没有指望愔有多少战力，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只要足够自保就好。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实力似乎没办法满足最基本的自保条件。
而未来的木叶之战必将十分惊险，自己可以信任的战力，除了右绝和叶龙外，也只剩下愔一人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接下来的时间不能拿学习封印术式的借口来敷衍愔了，需要好好地去提升一下战力方面。
但是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黑绝看着站在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愔，心情倒是没有那么沉重，反而久违地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不管是愔还是自己，都已经很辛苦了，是时候劳逸结合，好好休息一下。
不需要刻意的疏远，不需要假以严色，就按照之前的习惯正常生活就好……
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