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闲暇下来的奶奶又做了很多梨花酥，想到沈茵特别爱吃，周扬今天早上出门前带了很多。
来到值班室时，周扬看到陆舟和沈茵正在一起吃早餐，两人说说笑笑，陆舟把自己面碗里的牛肉全部夹给了沈茵，沈茵笑着脸，一块块地接过送往嘴里。
周扬准备推门的手，戛然而止。
“哇，周扬，你手上拿的什么呀，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申雅跑过来打招呼，把周扬吓了一大跳，手一不小心，就把值班室的门推开了。
正在吃面的陆舟和沈茵愣住。
“哈哈哈！”申雅笑道，“周扬，难怪我看你杵在值班室门口半天不进去，原来是怕打扰到人家小情侣呀！”
听到“小情侣”三个字，陆舟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嘴唇也跟着抿了抿。
沈茵咳了声：“雅雅……”
陆舟看到了周扬手上提的东西，不做多想就知道用意，对沈茵说道：“队长给你送吃的来了，不过你刚刚吃了我的那么多牛肉，再吃这些会长很胖的吧。”
陆舟话里有话，很明显能够听出是对周扬的埋汰，不过沈茵听了之后竟觉得心头多出几分喜悦，扬扬眉道：“很胖怎么了，你不喜欢很胖的女生吗？”
“不喜欢。”
“……”沈茵瞬间放下了筷子上刚刚夹起来的那块牛肉。
“不过我喜欢的女生变不变胖都没有关系。”
言下之意便是：很胖的女生和我喜欢的女生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这口狗粮把申雅齁得不行：“请你们善待动物好不好！”
周扬觉得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会很尴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很抱歉突然打扰你们吃早餐，那沈指导，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见周扬准备走，陆舟轻描淡写道：“不是过来送吃的么，来都来了，如果不把吃的送出去，不就白白辛苦了一趟？何必浪费苦力。”
沈茵知道陆舟是好心，希望周扬能把心意表达出去，但是话从嘴里说出来，就莫名显得又酸溜溜又刻薄。
沈茵解围：“周扬，你拿的是你奶奶做的梨花酥吗？”
周扬点了点头。
沈茵笑：“自从上次吃了你奶奶做的梨花酥后，我就想了好久，介意我现在吃几个吗？”
周扬知道沈茵是在给他台阶下，不过还是欣慰了不少，于是把梨花酥递过去：“想吃多少都可以。”
陆舟看了眼沈茵接过手的梨花酥，不以为意道：“有那么好吃么，感觉看着也就那样，一般的小饼干而已。”
沈茵也不以为意：“随你怎么说，反正这是人家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块都不会给你，你怎么觉得无所谓。”
陆舟静静地看了那袋梨花酥很久，而后淡淡开口道：“小气。”
周扬笑，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打宣传单放在桌上：“沈指导，这是你昨天晚上发消息让我打印的宣传单。”
“谢谢。”沈茵看着那摞宣传单，“很重吧？”
“不重，我力气大。”周扬的语气让放心，“那你们吃，我先去训练了，沈指导，你准备去招募队员的时候，去游泳池叫我。”
“周扬，你今天不用跟我一起去招募队员了。”
周扬奇怪：“队员们不是都还没有招进来吗？”
沈茵沉默了会儿，说道：“招募队员的事，还是交给我和陆舟好了。”
周扬的心蓦然咯噔一下，唐突地笑了笑：“这样啊，那看来我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吧，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拖了后腿。”
陆舟看了眼桌上厚厚的宣传单：“你苦力活做的还是挺不错的，辛苦了。”
沈茵踩了下陆舟的脚：“陆舟，别这么说话。”
周扬露出落寞的笑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
俱乐部。
见胡元终于打完电话，黄博阳用毛巾擦着头发来到胡元跟前：“教练，关于100m仰泳和200m仰泳发力的几个区别点，我想再向您请教下。”
胡元穿上外套：“我现在有事，晚点你再向我请教吧。”
黄博阳沉吟了会儿，说道：“现在是教练的上班时间。”
胡元瞥了眼黄博阳：“怎么了，俱乐部有学员管教练的规定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黄博阳做事认真，说话的样子也认真，“只是希望胡教练在代任期间能够尽职尽责，今天已经是您第四次迟到了，比赛成绩是教练与学员共同努力出来的。”
看着黄博阳的模样，胡元莫名想到了一本正经的沈茵，心头火蹭地一下上来。
“让开，别挡道。”胡元伸手，把黄博阳推开。
走出俱乐部后，胡元就看到周扬拿着手机在不远处等他。
刚刚还紧缩的眉头，瞬间舒展，胡元露出满意的笑容。
周扬见到胡元后，礼貌地笑了笑，前去打招呼：“胡教练，还麻烦您出来一趟。”
“哪儿的话，这叫什么麻烦。”胡元拍拍周扬的肩，“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有那个意向，随时欢迎过来找我。”
周扬露出痛苦的表情，嘶了声，赶紧伸手捂住了胡元刚刚拍过的左肩。
“怎么了？”胡元纳闷。
“没什么……”周扬活动了一下肩膀，叹了口气，“今天早上帮沈指导打印了半书包的宣传单，一路背到学校，太重，把肩膀弄出毛病来了。”
“这样。”胡元哂道，“那丫头就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选拔赛都举办不了了，弄那么多宣传单能起什么作用。”
周扬赞同：“能不能起到作用不知道，反正吃亏的是我。”
胡元笑：“你小子也是，白白当了这么久的跟班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吃亏，但也不能说你傻，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喜欢那丫头，少年人的情事我也不好多做评价。”
“哪有……”周扬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忏愧道，“我之前确实对她有些好感，不过经历了一些事后，这份好感也就自然而然淡了，毕竟她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也不想继续因为这件事而耽误我的前程，所以才考虑到来找胡教练您。”
胡元又哈哈笑了两声：“说的没错，总之，你能把事情想通就好。那个，沈茵知道你私下来找我加入一中游泳队这件事吗？”
周扬摇了摇头：“沈指导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游泳队能招募到优秀队员的概率很小，我是游泳队目前唯一一个有希望在个人项目上夺冠的人，她如果知道我要来，肯定会全力阻止，我现在来找胡教练，也是希望您能在这件事上帮帮我，我嘴比较笨，说不过她。”
“这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有这个意向，进一中游泳队的流程，全交给我来办。”胡元说着说着，露出期望的表情，“也不知道当沈茵发觉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你觉得可能哭鼻子么？”
周扬想了想，神色多了丝落寞：“没有见她哭过，但是失望肯定会有的，因为最近几天我办事不力，她今天早上就对我感到很失望，索性不打算让我继续跟着她了。进一中游泳队应该会是最后一件我让她感到失望的事情吧。”
“行啦行啦，年纪轻轻的，就别多愁善感啦。”胡元安慰，“你们这个时候的喜欢只是一时冲动，前途才是最重要的。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打算办转校手续的那天再过来找我。”
见胡元准备走，周扬叫住：“胡教练，我现在就想转校。”
“现在？”胡元愣了愣，“你家里还有奶奶，不先跟她老人家商量一下吗？”
“学习还有游泳方面的事，我奶奶一般都尊重我的决定。不过胡教练今天要是不方便，也可以改天，我准备现在先去参观下一中的环境，后面再多花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下，毕竟我现在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周扬说道。
胡元驻足：“那我跟你一起去一中吧。”
“现在是俱乐部的上班时间，胡教练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胡元笑，“本来游泳训练这种事情主要靠个人，如果连这点自觉都没有，还学什么游泳，你说是不是。一中那边我可以带你先熟悉下环境，到时间你就知道育英和一中的差距有多大了。”
周扬欣慰道：“那就辛苦胡教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