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指望你信。”沈茵道，“反正你也不打算加入，更何况，像我刚刚说的，现在想进游泳队的人多了去了，你现在的水平也不一定够进游泳队。”
看见沈茵离开的身影，萧辰不屑道：“确定只招聘两名助教够么，招募新生，带队训练及比赛这类工作可是很繁琐的。”
周扬从萧辰的话里听出了希望，连忙激动地向沈茵使眼神。
沈茵驻足，回头：“两人够了，带队训练和比赛的工作由我和主教练负责就行。”
“主教练？你是指陆舟么？”萧辰嘲讽道，“老实说，你作为指导员，还是为游泳队做了很多不错的工作的，但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会把这个人招进去？”
沈茵盯着萧辰：“怎么了吗？”
“这不明显在臭游泳队名声吗？”萧辰的笑容恶劣，“那人就是一个奇行种好吧，脑子有病而且病得不清，这种人都能进游泳队当教练，你说以我现在的水平不一定能进游泳队当队员，这不是笑话……”
“啪”地一声，萧辰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苹果重重地砸向萧辰脑袋，额头上立刻鼓起一个包。
“我操，你有病吧！”萧辰骂沈茵。
“你没资格这么说我的人。”沈茵冷冷地看了萧辰一眼，“游泳队你永远也别想进了。”
从医院走出后，周扬的心跳还处在刚刚沈茵用苹果砸萧辰的动荡之中。
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沈茵用力有多狠。
“萧辰同学还是挺惨的哈……”周扬在一边打哈哈，缓解气氛，“上次被我打了，这次被沈指导砸了，好在每次都有送水果，维生素c有修复功能，过不了几天还是可以健健康康地进游泳队……”
沈茵停下脚步：“谁要他进游泳队了？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他永远也别想进游泳队。”
周扬惊异：“难道刚刚不是吓唬他而已吗，你昨天还说游泳队正缺像萧辰这么优秀的队员呢，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康复室和体能训练室，你刚刚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萧辰加入游泳队吗？”
“现在不需要了。”
“我就说吧，如果我对陆舟动手你肯定得打死我，毕竟萧辰说了两句，就快被砸成脑震荡了。”周扬咳了声，“做事有条有理拿捏分寸的沈指导，只要遇到与陆舟有关的事，就会变得不理性起来。”
沈茵看着周扬：“你今天话有点多。”
周扬笑了笑：“不过也能够理解沈指导现在的心情，毕竟我昨天也是这样啊。”
*
胡元似乎算好了周扬和沈茵会来，所以时时刻刻都守在黄博阳和白诺的身边。
黄博阳和白诺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异议，前者墨守陈规，无条件服从教练安排，后者两门心思：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另一门心思在每天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上，对游泳队自然是无任何兴趣。
两人倒是乐意胡元替他们驱散沈茵的注意力。
大老远地看到俱乐部门口的周扬后，胡元就摆着张笑脸过来打招呼：“周扬同学，又见面了。”
虽然见到胡元后心情不怎么明朗，但周扬似乎生来就是“拒绝”二字的克星，应付着打招呼：“胡教练。”
“又来我这里招队员吗？”胡元道，“先不说结果如何，坚持不懈的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这一点我们倒挺像，怎么样，我之前提出的邀请你加入一中游泳队这件事，考虑得如何？”
周扬的笑容收敛：“还希望胡教练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怎么可能在开玩笑，我是真心认可你的能力，这话也不知道要说多少遍你才信。”
胡元语重心长，“转到一中基本对你没坏处，贫困生学费全免，成绩好还有奖学金补贴，保送名额相对育英来讲多上一倍，而一中游泳队是进国家队的跳板这一点，已经不用我来过多强调了。”
“胡教练，我对进一中游泳队一点兴趣都没有，希望这句话以后也不需要我来过多强调了。”周扬坚定道。
胡元想让周扬进游泳队是真，但耐性有限也是真，挥了挥手道：“那你们走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有过来俱乐部招队员的想法了，即便我不在这里，我也会建议我朋友对自己俱乐部的学生负责，不要随随便便让学员们进入乱七八糟的游泳队。”
“啊啊啊，黄博阳，你刚刚的成绩又破纪录了！”远处传来计时员激动的声音。
听到黄博阳又破纪录，周扬不可思地往黄博阳那边看去，沈茵也往那边看去。
看着周扬和沈茵二人的样子，胡元笑道：“两位请离开吧。”
出俱乐部后，周扬气个半死：“胡教练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好像一中游泳部能够提供的那些好处我稀罕似的。”
“你能得到的好处你稀不稀罕是你的事，但是他稀罕他能得到的好处。”
周扬想了半天，没弄明白：“胡教练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膈应我。”沈茵脱口而出。
周扬愣住，想了想，也确实如此。黄博阳和白诺进不进校游泳队本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偏偏多管闲事插上一脚，把自己弄进一中游泳队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然而总是三番两次地提出这个。仔细分析，他做这些事，也确实只是想膈应之前得罪过他的人了。
沈茵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脑袋刚好够上周扬的肩膀。
周扬低头看着旁边的马尾，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说道：“沈指导，你怎么这么矮？”
沈茵停下脚步，她最不喜欢谁拿她的身高说事，较劲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躺地上站不起来？”
“别生气，毕竟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太高大了，相比之下，我就觉得你的个头好小。”周扬道，“沈指导，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生，好想一直这么跟着你。”
游泳馆。
程亦耳朵的伤还未痊愈，暂时不能下水，陆舟正在给程亦进行陆地体能训练。
申雅在一边加油打气。
申雅爱打扮，穿的衣服时髦露骨，程亦的眼睛时不时瞟向申雅的胸前，脸红得滴血。
但显而易见的是，程亦很吃这套，看着申雅嫣然巧笑为他加油的样子，训练效率比平常提高了不少。
申雅与陆舟两人挨在一起，沈茵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陆舟的眼睛上。她在观察陆舟的视线会不会落到程亦看的那个地方。
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她不希望陆舟看那个地方，但又巴不得陆舟看一眼那个地方，好让她抓到什么把柄。
至始至终，陆舟都在专心致志帮助程亦训练，并没有做什么僭越的事情。
沈茵的心莫名放宽，然后拿过一瓶水，向陆舟走去。
“辛苦了。”沈茵把水递给陆舟。
见是沈茵递过来的水，陆舟莞尔，接过：“谢谢。”
当沈茵准备走的时候，又听见陆舟说道：“我不渴，你喝吧。”
沈茵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陆舟把矿泉水递给了申雅。
“谢谢啦！”
相比起此刻的感觉，沈茵倒宁愿刚刚抓到陆舟的什么把柄。
“茵茵，今天招募队员的情况怎么样？”申雅问道。
“不怎么样。”回答完后，沈茵觉得自己对申雅的态度过于淡漠了，自己压根就没有生她的气，于是淡淡笑了笑，“这种情况下，招募想要的队员没那么简单，但也不至于很困难，办法总是有的。”
申雅握了个拳：“茵茵加油！”
陆舟想了会儿，问沈茵：“黄博阳和白诺听说有胡元从中作梗，所以交流起来会比较困难。萧辰是我们班的同学，我对他有个大致了解，只是脾气硬了点，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把他招进才是。”
沈茵看着陆舟：“是不难，但是我把他打了。”
陆舟神色微异：“为什么？”
沈茵安静了一会儿，不打算再看陆舟：“你们继续给程亦训练吧。”
值班室和办公室的东西已经被搬干净，下一步就是设计室内环境和购买器材。
曾经在花样游泳队的时候，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教练知道沈茵的学习能力强，各种杂活偏活都扔给她干，所以画一幅室内设计的手绘图，对她来讲，并不困难，不一定专业，但能表达出基本意思。
笔纸在手，沈茵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画着图，眼睛总是有意无意朝窗外程亦训练的地方看去，回过头来时，纸上的线条一团糟。
申雅喜欢吃零食，闲暇时间，基本零食不离手，打开一个布丁后，申雅问陆舟：“哎，我记得你喜欢吃甜食，那你喜欢吃布丁吗？”
陆舟记得妹妹很喜欢吃，点头：“喜欢。”
“你现在帮程亦做训练不方面，我喂你好不好？”
妹妹曾经也喂过陆舟吃布丁，点头：“好。”
申雅舀起一勺布丁，往陆舟口中喂去，陆舟张嘴，正准备吃。
突然，一个A4本子横在中间，给陆舟和布丁建了道柏林墙。
“陆舟。”沈茵淡淡道，“过来帮我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