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人还真是爱斤斤计较，怎么可以这么形容女孩子！”申雅瞬间毛了，“你一个男生，长得漂漂亮亮，能不能有点相应的绅士风度？”
这反应倒是把陆舟逗笑：“看吧，聒噪。”
陆舟长相温和，轻轻一笑，春风化暖。
申雅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感觉你也没他们口中说的那么可怕。”
陆舟的笑容收住，声音有些懒：“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
“才不是。”申雅立刻戳穿，“你刚刚明明就在乎我说的话，少装了。”
陆舟淡淡看了申雅一眼：“没你这么说话的。”
“哎呀，反正你那么说周扬，就是不对。”
申雅言归正传，“这四年来，茵茵经历了很多事，本来很活泼的一个人，再次见到时，就变死气沉沉了不少。她可能觉得这样可以令她看起来无坚不摧，但至少在我看来，她是需要人保护的，她心眼好，会很在乎对她好的人，你那么形容周扬，她当然不开心。”
申雅的话在理，但陆舟并不完全认同：“我也很在乎她，但显而易见她并没有很在乎我。”
“所以说啊，你还是对茵茵了解得不够深。”申雅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你这边的具体情况，但我能大概了解到，你做事情顾虑的东西应该比较少，你喜欢她，就希望她也一心一意喜欢你，除此之外的事情你就很少考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天你去他家，你这种对旁人不近人情的态度会让她妈妈怎么看你？她身边重要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如果你经常像今天伤害周扬这样伤害那些人怎么办？”
陆舟沉默了很久，说道：“因为你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才会这么觉得。”
“嗯？”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无非就是她想让我看心理医生，我不想而已。”
“心理医生？”
“她觉得我是病人，但我不希望她觉得我是病人。”陆舟解释，“今天我对周扬说了那些话，她肯定觉得我又‘犯病’了，想通过生气让我去看医生。”
申雅大概懂了陆舟说的意思：“为什么不去看？她的这个建议也是出自对你的考虑，说不定去看了之后，对你们两个的关系发展会有好处。”
“我只希望世界上可以有一个人把我当正常人看待而已，不可以吗？”
说话的语气有几分强硬，申雅愣住。
确实，她可能只站在了沈茵角度考虑问题，没有仔细思考过陆舟的情况。对于陆舟经历了哪些事，申雅无从得知，更无法感同身受。
她对他的认知，仅仅局限在这两次短时间的相处，但能肯定的一点是，陆舟本人，与传言中的他，相差很多。她能确定，沈茵是很在乎陆舟的，只是陆舟自己不清楚这份在乎的重量。
安静了很长时间后，申雅说话：“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茵茵是否喜欢你吗？”
“她没有跟我说过这句话。”
“那你想不想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陆舟看着申雅。
*
沈茵和周扬吃面的桌子靠窗。
窗户对面是公交站，陆舟和申雅聊了很久的天，说说笑笑。
“沈指导，你不饿吗？”周扬背对窗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沈茵在刚开始吃了两口后，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茵把碗中的面搅拌了两下，最后放下筷子：“我晚餐吃的比较少，不用管我。”
周扬嚼了几下口中的面后，也觉得食之无味，但是念及是沈茵请客，还是吃完了。
“是在为陆舟的事感到自责么？”周扬问。
沈茵盯着窗户外面的陆舟，正吃着申雅刚刚给他递过去的小蛋糕。
昨天这两人还大吵了一场，现在居然能相处的这么和谐，沈茵感到很意外。特别是对于陆舟这种有特殊情况的人来说，印象中，他几乎不会与其他人交谈的这么欢乐。
不过是申雅的话，倒也情有可原，申雅本来就是话匣子，和谁都处得来。
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奇怪，陆舟的相处对象，向来和什么类型的人无关，只是和谁有关。她依然想不通，昨日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其乐融融。
她觉得她把心思过于放在他上面了。
“沈指导？”周扬又叫了沈茵一声。
“嗯？”沈茵回神。
周扬看了沈茵会儿，不打算再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我吃完了，回家吧。”
“好。”
天色已晚，能到家的公交车基本已经停运，周扬索性叫了辆车。
在准备上车时，沈茵看到公交站牌旁也停了辆车，那辆车她认识，申雅父亲的。
只见，陆舟打开车门，让申雅先坐进去，随后自己也跟着做了进去。
“那不是沈指导的好朋友吗？”周扬奇怪地问，“她和陆舟也认识？”
“不知道。”沈茵直接进了小车，“快点走吧，不早了。”
车上，周扬在后视镜中注意到沈茵一直在看陆舟刚刚上的那辆车。
许久后，周扬终于忍不道：“沈指导，还是给陆舟道个歉吧。”
沈茵的注意力终于全部被周扬吸引：“我为什么要去给他道歉？”
“那就我去道歉吧。”周扬无奈地笑了笑，“事情终归是因我而起，不希望看到你们把关系弄得这么生分。”
“更不用你道歉，他向你道歉还差不多，他那么说话本来就过分了。”
“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闹僵。”
沈茵看着周扬：“不是因为你，周扬，你很好了，别再说这种话。”
*
在提出把胡元的办公室和值班室进行改造之后，第二天一早，队员们就开始清理和搬运里面的物品。
沈茵把一张桌子搬到门口时，因为桌子的宽度与门宽重合，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把桌子弄出去，沈茵的力气虽大，但因为身高问题，把桌子换个方向有些困难。
“周扬，麻烦帮我下忙。”
周扬正准备过来，沈茵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我来吧。”
紧接着，手上一轻，桌子被高高抬起，翻了个面轻松抬出。
蓝白色校服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沈茵看着陆舟。
陆舟也看着沈茵，莞尔：“搬东西这种事还是男生来吧，你去休息会儿。”
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周扬。”陆舟叫了声站在沈茵旁边人的名字，“对不起，这几次说话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这声道歉让沈茵和周扬同时感到愕然。
陆舟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既然我也是属于游泳队的一员，关于选拔队员的事，也让我参与进去吧。”
见沈茵半天不说话，周扬在旁边答应：“可以啊，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你们两个人一组配合的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陆舟道，“我和我最近新交的朋友一起。”
陆舟的话音刚落，申雅就上前来打招呼：“哈喽，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