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要没红灯就直走，遇到红灯就向右拐。
走到一处僻静的马路边时，他靠着垃圾桶坐下。
想不通凯瑟琳怎么会在死前有那么多钱买贵重东西，除非有人送钱给她。
凯瑟琳也没说买过新衣服新饰品。
杰森反复翻看照片。
凯瑟琳离世前抱着他哭，说对不起的画面深深刺激着他。
一切清晰明了起来。
他被他妈妈卖了。
看到橱窗里的裙子时，就隐隐察觉到不对，所以他才要避开罗曼来亲自查清楚。
弄清楚这个事实让他痛苦，他才只有十岁，就得面对这样的现实。
“我是年纪小，又不是傻，妈妈。”
杰森攥紧手中的照片，盯着上面的留言看，雨水已经打湿字迹，使得墨迹晕开。
他已经不在乎凯瑟琳是不是真的死了，“你确实不是个好妈妈，你太糟糕，糟糕透顶。”
照片被一撕为二。
碎得不能再碎后，碎片连同黄玫瑰一同被扔进垃圾桶，杰森抱着膝盖哭起来。
“我看你坐这很久了，雨下得很大，淋雨对小孩子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杰森抬头，看到个浑身青绿、红头发、举着巨大叶片当作雨伞的女人，碧绿的眼眸中满是柔情，正在看着他。
这样的柔情，让他不可抑制地想起抛弃他的凯瑟琳。
他默默垂下头，将脸埋进臂弯中，不想搭理毒藤女。
“植物园就在这附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逛逛？”
毒藤女向他伸出手。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陪你在这坐到雨停。”
杰森诧异地再次抬头望向毒藤女。
“你想控制我干坏事的话，随你。”
毒藤女在他身边坐下，“作为一个小绅士，你这样对待女士不太礼貌哦。”
“我不是绅士。”
“你的穿着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杰森看看自己身上的外套，下一秒脱掉丢到一边。
“现在不是了。”
“huh，你的校服，那可不是人人上得起的学校。”
杰森愤怒又委屈地瞪着她，“又不是我想上这学校的，离我远点。”
“我猜离经叛道，也算养孩子的乐趣吧。”
毒藤女伸出手去接雨水，“哥谭连雨都带着毒素。我们两个伤心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
杰森不解，“你怎么了？”
“你瞧，我本来是个喜欢植物的大学生，我的教授让我误以为我陷入爱河，结果他只是将我当作人体实验对象，把植物毒素注入我体内，让我变成如今的模样。”
毒藤女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碰触杰森的脸，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我跟你说了我的故事。你呢？为什么伤心？”
杰森垂下头，“我不想说，不过作为交换，我愿意陪你去植物园，我也很喜欢植物。”
毒藤女轻笑一声，站起身向他伸手。
杰森本想自己起来，不过刚站起才发现腿麻了，只好拉着毒藤女起来。
他揉揉大腿，靠着毒藤女慢慢走。
毒藤女没忘记将他湿漉漉的外套捎上。
警卫看见毒藤女带着个孩子过来，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就放他们进去。
毒藤女将外套交给警卫，让他帮忙烘干。
“我发现你仍旧不太开心，下一个展区应该会让你开心下。”
逛了许多展区后，毒藤女站在门前，看着杰森。
“是什么？”
“自己看吧。”毒藤女推开那扇门，领着杰森进去。
穿过第二扇门后，眼前是一片花海，和四五棵金灿灿的树。
“没什么特别的。”
“看着。”
毒藤女走进展区中心，路过花海时，被惊起的蝴蝶纷纷围绕着她，轻盈起舞。
只见她抬起手臂，金灿灿的树叶忽得全部向上飘去，杰森这才看清那些树叶都是蝴蝶。
接着毒藤女开始起舞，蝴蝶们也跟随她的舞姿在空中翩然飞舞，时而如朝云晚霞，时而像平静碧波，时而恍惚似幻梦。
杰森沉浸在这场蝶舞中，忘记忧伤，如痴如醉地欣赏。
一舞结束，蝴蝶们纷纷散去，杰森鼓起掌来。
有一小群蝴蝶飞过来，围着他。
“太美了。”
他轻声道，怕惊扰蝴蝶。
“如果这样你还不高兴，我只好让你体验下被食人花吃掉。”
毒藤女唇角勾起个妖冶的笑容。
杰森闻到罗曼身上那股清凉的草木香，只是这次更明显，从毒藤女身上散发出来。
“你闻起来让人感到舒适。他前天晚上跟你在一起吗？”
“谁？”
“罗曼，他身上也有这个香味。”
“我们喝了杯。走吧，植物园要关门了，该送你回家了。”
毒藤女领着杰森回到入口，取回外套给他披上。
“你怎么看待罗曼？”
杰森想不到毒藤女会这么问，他迟疑了下说：“没什么看法，就，他是我爸爸，这样。”
“哦，我明白了。”
毒藤女没有送他回庄园，而是带他去了罗曼的高档俱乐部。
“认识他吗？”
侍者打量着杰森，“认识。”
“那还不通知你们老板？”
侍者连忙通过内线联系上玛丽亚。
之前。
罗曼很头疼，在他一个上午发了六通脾气之后，公司的人还是不停地像鱼一样来讨好他。
他是变得平易近人了吗？
这些人是脑子有问题吗？
“玛丽亚，这不该是你处理的事情吗？”
“我已经让他们别来打扰你了，但是他们好像中了魔法一样。”
玛丽亚一直在他身边，提醒他克制下情绪，免得给公司招黑。
想要散心的罗曼逃去俱乐部，刚下车就被缠住要求拍照留影。
玛丽亚和善地提醒他，不能影响俱乐部生意。
看着近在咫尺的俱乐部大门，他只好扯起个笑容应付，找了个机会逃进俱乐部。
而缠着他的人群也跟着进了俱乐部，罗曼体会到四个月内的首次落荒而逃，而上一次还是差点被蝙蝠侠拆穿真身时。
总之，玛丽亚跟着他去了反派厅。
玛丽亚打开笔记本电脑，埋头处理公司事务，安排他的行程。
侍者恭敬地端给他一杯酒。
罗曼接过酒杯，看着新来的侍者，思考三秒，“你去外面招呼，以后这里不需要人。”
侍者眼神黯然地离开。
罗曼感觉自己的人缘肉眼可见地变好，“他们吃错药了吗？”
“也许吧。”
“玛丽亚，跟下面的人说，以后这里的指示灯亮着的时候，不准任何人进来，灯灭了再来打扫。”
“好的，”玛丽亚手指飞快敲打键盘，“已经传达下去。”
罗曼喝着酒，计划着找蝙蝠侠麻烦，排解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