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了洞穴,雪奚便就挣扎着从白齐的怀里下来。
她气愤地一屁股坐到了石椅上,望着白齐气呼呼的质问:“你为什么这样对青悦?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故意针对她!”
“我没有故意针对她,你想多了。”白齐有些心虚的转身给雪奚倒了杯水。
雪奚的眼中带着不解与怒意望着白齐,“刚开始青悦好意给你递上蛋,你明明瞧见了,却装作没看见,就让她那么尴尬的杵在那里,为什么?!后来,我要和青悦一起去看雀翔他们,你又将她一人晾在那里!又为什么?!”
“她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不待见她!”
白齐陷入了一时的沉默,没错,他就是故意针对青悦的,他就是看她不爽。他不喜欢青悦接近雪奚,甚至不喜欢她呆在胡服部落,如果可以,他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将她送回狼族部落去。
可这份不喜欢到底源自哪里,白齐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份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已经帮他躲避了不知多少次危机。可这又该怎么与雪奚解释。
白齐望了眼正在气头上的雪奚,无奈着说:“明明是你煮给我的蛋,何必劳烦她做那好人,将蛋递给我。她是何意?”
雪奚嗤笑一声,一脸不屑地望着白齐,“你想太多了吧!人家给你递个蛋,你都要发挥这么多的想象,你是不是把所有的雌性都想的那么坏!你别忘了,你已经结侣了,你已经与我达成伴侣契约了,你觉得她还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之所以是她递给你,是因为篮子在她手上,篮子之所以在她手上,是因为她照顾我这个怀了孕的雌性,这个怀了你——白齐小兽的雌性。说到底,她还是为了照顾你!你竟然还将她想成想要勾引你!呵呵,我真是服了你了!”
“呵!”白齐亦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那她大可递上来的时候就说明是你煮的,干嘛隐去不说!她想造成什么误会,又想让我如何看待她!这种手段,我白齐看多了!”
雪奚气的不禁为白齐鼓起了掌,“你行你行你真行!我就问,你是不是已经结侣了?她勾引你有用吗?!你这样的逻辑通顺吗?!而且我就站在你的旁边,我不会说的吗!后来世夜来了,她不也和世夜说,是我煮的吗!她怎么就没说了!”
白齐仰起头重重叹了口气,最后无奈道:“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针对她,但我希望,你不要和她来往过密。”
此时,世夜也进了洞穴,他沉默的望着眼前吵的不可开交的二人。
雪奚听到白齐如此说,心中火气更盛,“怎么,我雪奚交朋友,还要经过你白齐同意吗?是不是在你白齐的眼中,所有与我接近的雌性,都是对你白齐有什么图谋,你对雌性的成见是不是太深了!是不是在你眼中,谁接近你我,都是不怀好意!哦,对了,曾经,你也一样觉得金环蛇族阴险、狡猾,那现在呢,你又如何说?”
白齐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金环,呵呵,雪奚,你以为金环对你就没有别样的心思吗?!”
“你!”雪奚拍桌而起,怒视着白齐,大声道:“金环对我有心思,他对我的心思有比你多吗,他是掠了我去外面洞穴了,还是诓骗我怀上他的小兽了!他对我做什么了,青悦又对我做什么了?!”
世夜赶忙上前打住,“白齐,你不要再说了,雪奚现在还怀着孕,情绪本就比较容易激动,你干嘛非要和她争论,你先出去,迟些再回来。”
白齐愧疚地望向雪奚,希望雪奚能留下他,可雪奚别开了头,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她,哪里肯搭理白齐。
世夜给白齐使了个眼色,白齐重重叹了口气,迈步出了洞穴。
世夜上前牵了雪奚的手,轻抚着宽慰:“你不要动气,你还怀着孕呢,阿妈生气会影响肚子里的小兽的。”
雪奚默默坐回到椅子上,此刻心中的火气已去了大半,但对这个问题,她仍是不甘心,她抬头问世夜:“世夜,当时你也在场,青悦也给你递蛋了,你说说你当时的感受,如果连你也觉得青悦有勾引你的嫌疑,那我无话可说。”
世夜失笑将雪奚搂到怀里,“雪奚你说的对,白齐与我都已和你达成了伴侣契约,既然契约已达成,那么其他雌性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即便白齐真与青悦发生了什么……”
雪奚警觉的坐直了身子,“什么!伴侣契约达成了,他们还能,还能发生什么吗?”
“自然是可以发生什么的!”
“什么!那,那伴侣契约还有什么用?你们雄性还不是一样可以出轨!”
“出轨?!!”世夜在脑中过了几遍这个新词,自从雪奚向他们公开自己的身份后,总是会爆出许多他不曾听过的词汇,虽说没听过,但多多少少能猜出词义来,“伴侣契约自然是有用的,伴侣契约未解除之前,雄性与其他雌性交配,会被伴侣契约惩罚,他会失去作为雄性的能力。”
雪奚道:“既然如此,青悦就没有勾引白齐的动机,她总不会要一个失去了雄性能力的雄性做自己的伴侣吧!”
世夜轻笑着点了点头,“自然,可青悦她要的不是伴侣,而是一个可以抵抗住外族部落攻击的勇士。”
雪奚还想说什么,却被世夜封住了口,世夜的眼神变的幽暗,犹如鬼魅,他缓缓靠近雪奚耳侧,小声道:“有时雌雄交配,并不需要多少的情谊,只需一朵花即可。”
雪奚的瞳仁瞬间缩成了小点,那朵带给狼青无尽苦难的花,让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抬首惊异的望向世夜,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
世夜的表情恢复到原来的温润,浅笑着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也有可能只是我多想了。”
雪奚略一思量,嘟起了嘴:“世夜,你是不是在帮你兄弟吓唬我呢?”
“那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要不你给我一个她非要留在我们部落的理由。”
雪奚沉默了,确实,当初青悦留下,自己也是分外奇怪的,可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自己对她的防范意识便也越来越淡漠。
世夜又道:“我们暂且不说青悦是否存了勾引白齐的心,也不说白齐是否误会了青悦,单单就说白齐对你的情谊,你舍得让他伤心难过,舍得让他将自己与青悦放在一起比较吗?”
雪奚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她从来就没将白齐与青悦放在一起比较过,在她心中,白齐自然是比青悦重要的,可刚刚自己却说了那么多伤害白齐的话。
“刚我是不是很过分?”
世夜抚了抚雪奚柔顺的银色长发,安慰道:“你不要放在心上,白齐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现在有身孕,情绪起伏总会大一些。迟些白齐回来,你哄他几句,便好了。你也知道他多看重你,这会儿铁定在哪后悔呢。”
雪奚有些内疚,内心也有些小伤感,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了,却不得不带着提防的心与她交往。
她无力的将头靠在了世夜的肩膀上,“世夜,我在胡服部落没什么同龄的雌性朋友。我们部落本就雌性稀少,同龄的就更少了。原来雀翎与兔丝因着白齐,也是不待见我。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青悦,愿意与我做朋友,我内心高兴。”
“哎~”雪奚复又长长叹了口气,“可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家立场不同,对青悦,我始终还是要警醒一些。”
世夜轻声应着,帮着雪奚拂去心中的郁结。
雪奚倏而抬起头,捧住世夜的脸,一脸愁苦,“如果我是青悦,我肯定第一个对你下手。世夜,你可要小心着些啊,千万不要中了那情花的毒。”
世夜如暗夜星辰一般的双眸顿时溢满了星光,他搂紧了雪奚的腰肢,在其耳畔低低的说:“情花的毒都没有雪奚你的毒厉害,已经一个月了雪奚,一个月你的胎像已经稳固,我们洞房应该不会影响小兽的。我想你了雪奚,我小心着些,可以吗?”
世夜期盼的望着怀里的雪奚,等待着她的回复。
……
雪奚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却被世夜蒙住了眼睛,“雪奚,不必在意这些,没人会来打扰我们的,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我?”
雪奚沉默了几息,最终还是顺应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也想你世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