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由于社长杨术是他的直系学长，傅恒之知道的比苏星河更多，肖瑞和辛思雨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关系，只是简单的“不服”对方，他记得以前聊天就听杨术无意间提过，下届联赛的队长让他很是头疼。
“太可惜了。”
苏星河接过傅恒之洗好的白碗，“也是，如果思雨学姐和杜净远学长只是想参加联赛，他们分队时应该直接选择肖瑞学长的，他们三个大佬一队，社里哪有人打得过。”
傅恒之笑了笑，接过上菜服务员手中食物丰盛的餐盘，垂眸没有再说话。
高中可选择的路只有一条，高考，所以大家所有的努力只为了能考更多分，上更好的大学。
可大学不一样，除了平常学习、考试、得奖学金外，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选择，比如社团，百团大战便是无数社团任君选择。
即便是选择了辩论社的他们，更多也只是因为兴趣，或者个人的其他原因，如此单纯的出发点，就注定了不是所有人都很看重这件事，愿意为联赛牺牲一切。
所以他会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放弃联赛，辛思雨和杜净远也敢为了赢一场选拔赛而放弃更为稳妥的稳上方案。
“今天这个辩题，其实很经典，虽然我选择了努力更重要，但现在想想，努力和天赋更像是相辅相成，没有谁比谁更重要。”
苏星河望着眼前的鸳鸯火锅，锅里四周已经泛起极其细小的泡泡，似乎临近沸腾。
“是的，所以这是个很公平的辩题。”
“那......恒之，你个人觉得呢，努力和天赋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也都不重要。”
傅恒之从餐桌侧面的筷子桶里抽出一双木质长筷，拿起盛着雪花肥牛的大圆盘，耐心地夹起牛肉，慢慢下进已经剧烈沸腾起来的火锅中。
“这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成功本身便是一个伪命题。”
苏星河微愣，眼神空空地望着眼前的火锅，不自觉思索起傅恒之的意思。
“每个人成功的原因都不同，有些人是因为天赋，有些人是因为努力，也有些人是因为运气，或者其他，当然，更多的人是每一项都有。成功所指的意思也有很多种，这件事，没有办法归因的。”
“有道理，那我们今天的辩论岂不是白费功夫？”
不只是这场辩论，好几次辩论赛打完，复盘时，苏星河心底都忍不住回想这个问题，她到底在和对方争辩什么？这些争论有什么意义？
没等傅恒之开口，苏星河自己已经继续道，“不能这么说，还是不一样！这个过程是有意义的，这些辩论可能改变不了什么，可他们却让我不一样了，我感觉我现在的语言表达能力、逻辑思维甚至筛查、归纳、整合能力都有提高，遇见事情也会多想一句为什么，但很多事情也会学会不纠结，先放下。”
在辩论场上，没有人只在乎一个观点的得失，更重要的是论题本身，有限的时间内如何说服对方、说服观众、说服评委，如何抓住对方言语的漏洞和逻辑的问题，抓大放小。
想到这里，苏星河更加感慨了，都说真理越辩越明，可他们辩真理时，目的是什么呢？为了解决问题吗？
不，更重要的是辩论的过程，是辩论的力量，让他们灵魂得到淬炼的力量，见识世界的更大力量。
她曾经反复思索过努力和天赋的问题，可当完成这个辩题，此刻坐在这里，明明是选择努力更重要的她赢了辩题，她却并没有就此认为努力更重要，甚至她思考的更多的是，二者是不是同样重要，从来不是非此即彼，是她以前局限了。
新学期，升入大二的苏星河感受到了一些不同，例如已经报到的大一新生总是让她有些恍惚，那些满是好奇的脸庞上仿佛可以看到自己去年的影子；还有更加困难的专业课程，大二的信管专业课充满了各种计算机课程，c#、c++、Java、python......不管之前有没有学过，扑面而来的新课程都像是听天书，难度和大一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当然还有许多相似，密集的辩论联赛训练挑战着苏星河的时间管理，也让她感到熟悉的压力，迎难而上；趋于稳定的恋爱关系让她的课余生活总是带着点点甜蜜；和关依依、徐锦如往常般笑嘻嘻同吃同住的舍友关系也让苏星河一直感到幸运。
开学第三周，周一傍晚，苏星河三人上完下午的专业课便直奔西门小吃街，拎着一大堆炸串、烤冷面、蛋糕、糖葫芦等小吃的袋子，刚回到宿舍，用床上桌拼好餐桌，坐在小凳子上，正准备开动，突然听到徐锦惊呼一声。
“星河！”
徐锦再次看了眼手机，抬头望向苏星河，“你和傅恒之上表白墙了。”
“上表白墙？我们恋爱的事情不是众所周知吗？”
苏星河望着徐锦惊讶的双眼，感到十分奇怪。
傅恒之在b大也算是风云人物，她记得，上学期他们刚恋爱时，不少其他学院的同学还装作偶遇地来围观她，他们的关系也早就公开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呀。
关依依也停下了手里撕包装袋的动作，偏头注视着眉头皱起的徐锦。
“不是。”
徐锦将表白墙内容转到她们宿舍群里，“不是说你们恋爱，是挂你们的投稿，大概就是说傅恒之包养你，你和他同居献身，他为了让你入选你们辩论社的比赛，放弃了自己的名额。”
苏星河豁然站起身，向后一步，拿起自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不敢相信徐锦此刻的复述。
“发在咱们学校最大的表白墙之一，才一个多小时，已经上千个点赞了，文章没指名道姓，可明显就是指你们两个，我记得你提过，低年级国际计算机比赛获奖除了傅恒之应该没别人吧？”
“还有你，星河，辩论联赛唯一参赛的大二学生，这两个标签都太明显了，又是牵扯两个大赛的八卦新闻，这种八卦，主角要不是你，我都想留言两句讨论了。”
“星河，别慌。”
关依依也早就站起来，拿出手机迅速围观了表白墙上的讨论，表白墙此刻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