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48.杀死大海
“我们是海上的渔民，水的孩子。”
“我们升起白色的风帆，向着那蔚蓝更远处进发。”
年迈的驾驶员突然在海上高声放歌。
“搏击浪涛是我们的天职，追求自由是我们的理想！”
“暴风啊，此刻是你咆哮得最大声的时候否？”
“浪潮啊，此刻是你翻涌得最剧烈的时候否？”
“而我们，最坚毅的时候就是此刻了。”
“当海水茫茫，没有灯塔为我们指引方向。”
“当滔天骇浪，没有海盗再胆敢出海强掠。”
“我们依旧拿起武器，直指大海！”
“我们的命运就在海水中，我们的敌人是大海本身。”
“杀死大海！杀死大海！”
年迈的驾驶员乘搭的明明是现代的快艇，而在他随风剧烈抽动的长发上和略带沙哑的古朴歌谣中，洛逸却仿佛看到了在那个时代，航海的黄金时代，他乘搭一艘桅杆坚挺的帆船，在暴风雨中航行。
“杀死大海！杀死大海！”的吼声在他的耳边回荡，洛逸和南宫玥都被这人与自然搏斗的史诗般的画面给震惊到了。
无论海水涌起的高度有多大，却依旧没有他的身影高大。
原本洛逸以为天气如此恶劣，凶多吉少，但此刻却因为老驾驶员而多了几分希望。
南宫玥紧紧地握住了洛逸的手，洛逸则是干脆抱紧了南宫玥。
现在情况危急，无法再去考虑其他了。
“后生们！”
也许是在一同遭遇风暴的经历让老驾驶员和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他改变了称呼。
“老夫我在当年可是泷望柯渡弥生号的水手，一生见过的风浪不计其数，比这更大更险的也是多如牛毛。”
“老夫一定带你们穿过这场风暴！”
年迈的驾驶员不羁地说。
洛逸和南宫玥顿时一愣，是那艘柯渡弥生号吗？上个世纪航海界的传奇？
传说这艘泷望最后的巨型帆船正面击败了泷望海域百年来最强大的海上飓风，在全体成员众志成城的运作下，即使面对近百米高的海啸依旧全员生还。
还因为飓风迷失了航向，发现了全新的航道和新岛屿，带回了无数宝藏，这艘注定要写进青史的船只，因此近三十年来，一直被人津津乐道。
即使是在现代航海也发展如斯的今天，柯渡弥生号依旧是许多航海者的精神图腾。
……
不知道是不是洛逸的错觉，虽然现在海上依旧电闪雷鸣，风骤雨急，但他却感觉海上的风浪正在减小。
“年轻人，你来掌舵。”
那位老驾驶员冷不丁地说道。
“我？”
洛逸艰难地说。
他在艇上连站稳都难，别说掌舵了。
虽然快艇是现代化设备，但驾驶快艇一样需要丰富的航海水平。
更别说现在天气和海上情况如此恶劣了。
“我可不会开快艇。”
洛逸说道。
“我可以现在教你。”
“年轻人，我看得到你眼神中的冷静。”
那位老驾驶员的头发披在风里，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的这份冷静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普通水手，你是天生的航海家。”
“你若是生在我的时代，就是天生的柯渡弥生号成员。”
“现在海面的状况正在变得舒缓，但这只是真正的可怖来临时的前奏。”
老驾驶员看向海面。
“我和它较量了许久，很清楚它会出什么招。”
“但是我人老了，精神力气和反应不比以前了。”
“所以我需要你来在这段时间里暂时掌舵，让我稍微休息一下，好应对接下来更加猛烈的风暴。”
老驾驶员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我和他较量许久，之前在柯渡弥生号上的时候，我差一点酿成大错。”
“这一次，我要扼住它的喉咙！”
洛逸仅仅沉默了一瞬，似乎是被老人的气势和自信所震撼。
“好！”
洛逸咬咬牙站起身来，和南宫玥往驾驶处靠近。
他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系统也没有任何反应，商店里也没有任何一件能用的东西。
但他别无选择，他想和南宫玥殿下一起活着回去。
他只能与大海为敌。
老驾驶员见洛逸如此有行动力，很是高兴。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赞叹洛逸行事当仁不让的勇气。
“接下来我教你的东西，务必牢记。”
“它们是知识，是我这大半辈子的经验和技巧，也是战胜大海最佳的兵刃。”
老人开始传授洛逸航海知识。
他当然没有事无巨细地讲该如何开船之类的基础，而是从目前洛逸应该怎么做开始教导。
……
洛逸掌着舵，在海面上穿行。
也许是人在危急时刻爆发出的求生本能让他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他真的在老航海员只教导了他一次的情况下掌握了如何操纵船只在暴风雨和浪潮中穿行。
望着广阔的海洋，洛逸心念一动。
“先生，教我刚刚那首您唱的歌吧。”
老领航员一愣，欣然一笑，唱了起来。
“我们是海上的渔民，水的孩子……”
“……暴风啊，此刻是你咆哮得最大声的时候否？”
“浪潮啊，此刻是你翻涌得最剧烈的时候否？”
“而我们，最坚毅的时候就是此刻了……”
“……我们依旧拿起武器，直指大海！”
“我们的命运就在海水中，我们的敌人是大海本身。”
“杀死大海！杀死大海！”
两人在海上怒吼着。
过了不久，海水渐渐变得躁动了起来。
“孩子，接下来不是你所能对抗的了，让我来吧。”
老驾驶员接过洛逸手上的船舵。
……
他们在海上坚持了许久，终于波浪涌动的远处看到一座小岛。
离那座岛已经不远了，但洛逸却眉头紧锁。
老驾驶员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人终究是会变老的，尽管他的眼神中饱含的坚毅未曾退减，但他的身体终究是不如年轻时的他的。
他已经几乎要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突然间，他凄凉地一笑，对洛逸说道。
“我终究是撑不下去了。”
“后生，替我杀死大海！”
他示意洛逸掌舵。
接着，他便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坚毅地逝去了。
在电闪雷鸣之间。
但还没等洛逸接过船舵，更没来得及悲伤，一个巨大的浪花就打了过来，掀翻了没有人掌控的快艇。
洛逸和南宫玥落进了水里。
稍微有点卡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