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战争前奏与知识·森塔提神秘
轰隆隆……
一阵滚动的雷声过后，连成线的大雨扑向海面。
紧接着，是狂暴的热气团被强行从高空拉向海面，受到挤压的冷空气被迫抬升，夹在上下热气团中，复杂而危险的大气紊流逐渐形成。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风帆战舰好似一个个小黑点，从视线可及之处，一直铺到海天相接的地方。
塔斯帝国联合舰队。
这里足足汇聚了超过一千艘各型战船。
其中仅仅巫术战舰，便多达三十五艘。
此时此刻，数不清的军官正自紧张地估算着风向与风速，预测这场风暴与舰队会是怎样一种相遇的场景。
主旗舰至高议会号的船长室，舰队指挥官斯卡雷特大公沉默地握着一支长柱状透明水晶，他浓密的褐色大胡子，被精心修剪成倒三角形，映在水晶上，变得一片金光灿灿。
大公不说话，船长室里便安静至极，外界的风雨再大，也无法突破巫术战舰的抵御。
“咯喀。”
一声轻响，船长室舱门左侧的地板，椭圆形的挡板轻轻滑开。
随即，一位身穿皇家高塔巫师法袍的年迈大巫师，由托板缓缓送上来。
“弗兰克大师。”
大公扭过脸，看到这位大巫师到来，顿时露出喜色。
弗兰克大师是塔斯皇家巫师学院的次席大巫师，此次是作为塔斯联合舰队的最大底牌，随军而来，平日里他从来不理会外事，只是一心一意研究巫术。
只是这一次的风暴来得太过古怪。
不像自然形成。
但覆盖面积如此之大的风暴，若是巫术召唤，又需要多么强大的巫师才能做到？
斯卡雷特大公正是拿不定主意，这才派人尝试着去请弗兰克大巫师。
没想到，他真的肯放下自己的研究！
但，斯卡雷特大公喜色未绝，已然惊容上脸。
能够惊动弗兰克大巫师，岂不是说，这场风暴，果真不是自然形成的！
“尊贵的大公，我闻到了奥拉维尔里拉尔的味道。”
大巫师开口便坐实了斯卡雷特大公的猜测。
而且，来的还是那个掌控人心的魔鬼——奥拉维尔里拉尔！
大公颜面变色，急切问道：“大师，难道奥拉维尔里拉尔就在玫瑰海盗当中？”
大巫师用稍显奇怪的目光瞥了斯卡雷特一眼。
真不知道议会为什么要让这个凭借胡子获得公爵爵位的家伙做总指挥。
但关于政治，弗兰克大师不感兴趣，正如他对巫术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
也唯有关乎整个帝国兴衰的大事，才能让他稍稍用心。
“我们的前方一定是玫瑰海盗吗？关于大公您刚刚的问题，请恕我无法回答，至于这场风暴，我能告诉您的是，这确实与巫术有关，而且至少要有六名以上的大巫师，主持最上级复合巫阵，才能做到，我们暂时没有正面化解的能力。”
说完这些，大师便垂下眼皮，送他来到船长室的托板直接下降，迅速消失。
斯卡雷特大公呆滞在原地，片刻后又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舰队中找不到可以讨论的人，这里没人服他，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
“希琳！我该怎么办？奥拉维尔里拉尔那个魔鬼也在！”
大公情急之下，对着手中的水晶柱问了起来。
神奇的是，水晶柱中当真传来了声音。
“刚刚弗兰克大师不是说过，你的前面不是玫瑰海盗吗？那你下令撤退，避开风暴不就好了！”
大公微微一呆。
弗兰克大师刚刚的话，真的是说前面不是玫瑰海盗吗？
那会是谁？
里拉尔？
这倒也不算出乎意料，只是事前舰队中的不少巫师施展了预言，都说里拉尔一定会干涉，但不会这么早出手。
每一次神秘道具的争夺，里拉尔都习惯于最后出场，他们要等待神秘道具的下落确定，然后才对持有者施加手段，或者吸纳，或者谋杀……
现如今，会是他们吗？
但不管是不是，这场风暴……
下令撤退？
下令撤退！
大公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混沌，奥拉维尔里拉尔那个魔鬼的名字一出现，他就已经腿软了。
当初希琳说让他先来做一段舰队指挥，过一段时间就会找个借口把他换回去，毕竟只要没有里拉尔正面出手，以塔斯帝国海军的实力，根本没有什么人能伤了斯卡雷特，这就是一次愉快的镀金之旅。
但谁能想到，里拉尔这么早就出手了！
全军撤退的命令迅速传达到每一艘战舰。
联合舰队上下万余名军官，无不瞠目结舌。
这么大规模的舰队出动，光消耗都是天文数字，如今还没看到敌人的影子，说撤退就撤退？！
但军令如山。
即便无数人破口大骂，舰队还是开始了风暴前的转向。
与之同时，不远处的海面之下。
一头海洋巨兽懒洋洋地摆动着尾巴，在它的腹部有着一小片半透明的所在，那就像是一个观察窗，供巨兽腹内的人们，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此时此刻，其中正有两名巫师，站在这“观察窗”前。
只不过，他们透过“观察窗”看到的不是大海之下，而是海面上无数转向的风帆。
“老师，他们要逃。”
其中一名年龄较小的巫师很是激动。
而他的老师，脸上却露出了兴趣缺缺的表情：“听说塔斯联合舰队的指挥官是那个漂亮的大胡子公爵，真是名不虚传的废物啊！”
小巫师问：“老师，奥拉维尔爷爷要让塔斯先和玫瑰海盗消耗，然后我们再出手，那这一次，我们要放他们走吗？”
“放什么放！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风暴虽然还没有覆盖到塔斯舰队的头上，但外围的大风也足以让转向的大舰队，难以维持队形。
在大海上，舰队队形散开，就意味着指挥失灵、战斗力急剧减弱。
“传令！巫甲鲸纵队，出击！”
随着一声令下，不过片刻间，正在转向中的塔斯帝国联合舰队，便发现海面下，正有数不清的庞然巨兽上浮着。
不等人们有所反应，一根根水柱骤然破开海面，连带着许多战舰也被冲上半空。
随后，人们发现，这些水柱并不是寻常鲸类呼吸时所排出的普通废水。
这些水柱，具有难以想象的可怕腐蚀性！
一艘艘木质战舰，开始在半空直接解体。
连接战舰船壳的铁钉也好、木楔子也罢，随着艌缝剂被腐蚀一空，所有的连接件都开始在冲击下松动、腐朽。
船毁人亡。
除去巫术战舰，风帆时代的普通木帆船无论大小，都不可能抵挡这样的攻击。
更何况，巨大的海鲸喷过了水柱，接着便是脊背一顶。
当今人类最流行的建有高大艏楼、艉楼，要在接舷战中占据优势的战舰，便将它们重心过高，抗横向波动能力差的弱点暴露无遗。
舰船侧翻！
海面下，那条最为庞然的巨兽仍旧懒洋洋游荡着。
它腹内的巫师，更是早已将注意力，从塔斯舰队转移回了桌案上的一叠文稿。
只有他的年轻学生，还在“观察窗”前，激动万分地看着海面上塔斯舰队遭受重创的景象。
“库巴。”
桌案前的巫师忽然开口。
年轻学生应答一声，但还不舍得转移目光。
因为，“观察窗”传来的画面上，塔斯舰队中的三十五艘巫术战舰，忽然齐齐放射出橙色的巫力光芒，而后以三十五艘巫术战舰为节点，巫力光芒连结成网，一名身穿塔斯皇家高塔巫师法袍的老者虚影，出现在巫力网中。
他紧锁着眉头，于空中俯视全场，而后橙色的巫力网骤然化为一只巨手，巨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狠狠插入海中，再提出海面时，已经有最少上百头身披特殊铠甲的海鲸，被夹在其中。
这些海鲸如此看来，似乎都成了豆子大小。
但实际上，它们前一刻还是轻易就能顶翻巨大战舰的海洋霸主！
名叫库巴的年轻巫师极为愤慨，扭头就要向自己的老师告状。
但这一扭头。
只见自己老师盯着自己的眼神，相当吓人。
“怎么，你对那位有意见？”
桌案后的巫师开口，倒是没有对自己的学生开出什么惩罚。
但愈是如此，库巴知道，这事儿，是大了！
“不、不敢……”库巴后悔了自己仗着里拉尔嫡系的血缘，太过得意忘形。
“不敢？是啊，弗兰克那老东西，即便是我，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但他要让每个人都懂巫术，凭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巫术，岂是什么低贱之人都能学的！”
桌案后，巫师冷笑着说罢，直接将刚刚完成的一叠书稿，丢到库巴面前。
“要杀老东西，就要先把巫术学好，你既然有时间在这儿看那些无聊的场面了，想来之前的功课都已经完成。这部书里记录有六个控惑学派次级巫术的技巧和学习心得，限你十五天内，全部学会！”
库巴欲哭无泪，学巫术，哪是那么容易的啊！
控惑学派的巫术，本就是诸多系别、学派中最难的那一部分。
在巫师学徒的层次，绝顶聪明的，学一个控惑学派的次级巫术，没有个七天也别想完成！
如今十五天内学会六个……
库巴心里祈祷，只希望这六个巫术中，大部分都是他私底下已经学习过的，毕竟里拉尔就是以控惑学派闻名天下，出身于里拉尔的巫师，不说精通控惑，至少也会有所涉猎。
库巴满怀希望地拾起书稿，第一页，是大大的书名和作者名——《里拉尔的控惑学派之初探》，作者赫卡利恩里拉尔！
赫卡利恩里拉尔，正是库巴的老师，同时还是当代里拉尔的族长、大巫师奥拉维尔里拉尔的儿子，被誉为一千年来里拉尔最有天赋的巫师，而且，他必将成为森塔提第一个专精全系的大巫师！
库巴在看到书名的一瞬间，心底便产生了极度不妙的感觉。
因为这书名太大了！
里拉尔的控惑学派！
这意味着什么？
老师赫卡利恩里拉尔这是把整个里拉尔无数年间，积攒下来的关于控惑学派的全部知识、技巧，都给融会贯通了，然后写下的总结性书稿！
虽然，这本书加了个“初探”的后缀，摆明了是给初学者看的。
但只要真正学会、学通了这本书，后续学习里拉尔的其它控惑学派巫术，绝对都是事半功倍啊！
如果没有那十五天学会的限期，库巴得到这本书，肯定是激动万分。
只是现在嘛……
他感觉自己也跟那些被大巫师弗兰克捏起来的海鲸一样，死定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捏起海鲸的巨手，那尚未用到的大拇指与小拇指，轻轻做了个向两侧张开的动作，而后，一个闪烁着神秘幽光的异空间之门，便被撑开了！
库巴瞬间忘记了自己面临的困难。
就连坐在桌案后，一直表现得兴趣缺缺的赫卡利恩里拉尔，也猛然站了起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巨手三指捏着海鲸，轻轻一甩，便将之丢进异空间，而后是战舰。
塔斯联合舰队剩余的舰船，先是普通风帆战舰，接着是巫术战舰，一一进入异空间之门，而后彻底消失……
海面上，只剩下仍在变化、加剧的紊流气浪。
大雨与风暴，席卷一切！
“该死！”
正在向交战海域行驶的玫瑰海盗主力舰队，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下令停止前进。
邦妮·惠灵顿万万没有想到，塔斯联合舰队居然如此无能，连里拉尔干涉舰队的面都还没见到，就被打得逃之夭夭！
至于塔斯联合舰队在最后撤退时，暴露出的大巫师弗兰克，以及塔斯联合舰队的巫术战舰那种巫力聚合能力，反倒算不上多么惊人。
谁家还没点底牌呢？
“我们也撤！”
邦妮·惠灵顿当机立断。
里拉尔人没有遭受什么严重损失，塔斯联合舰队虽然受创不小，但也多是普通风帆战舰，关键性的巫术战舰因为没有与里拉尔人硬碰硬，全部都全身而退。
这种情况下，玫瑰海盗上去，最多就是趁着里拉尔人刚刚使用了大型战争巫术，短时间内会有一些巫师无法出力的机会，占到一点小便宜。
那么做，不但达不到一举消灭里拉尔和塔斯双方主力舰队的目的，而且还彻底暴露了自身野心，与里拉尔完全撕破脸皮，可谓得不偿失。
“这个‘巫师肉体改造术’居然是以直接改造身体为形式完成学习掌握的。可是，我的身体出自蓝星，无论肉身还是精神，都与森塔提人有着未知的差别。”
白虹仔仔细细研究了【‘巫师肉体改造术（入门）’赋能插件】，最后的结论是得不偿失。
他可没有忘记，早先他利用森塔提巫术的仪式，尝试感应巫力，结果却发现仪式对他根本没用的事情。
副本世界，即便看起里和蓝星再像，也未必一模一样。
如果觉得某个副本世界里的力量体系很好，从而贸然改换了自身的血脉、身体之类的，结果可未必就能让人满意。
这在前世，也是常识了。
白虹决定暂时只使用【‘知识·森塔提神秘’赋能插件】。
随着插件晶体破裂，无数的知识凭空灌输进脑海之中。
这是关于森塔提世界发现神秘、接触神秘、了解神秘与利用神秘的诸多知识。
虽然只是基础等级，却已经相当丰富，即便白虹拥有着前世的见识，也仍旧有不少收获。
比如，森塔提人居然找到了破坏神秘具现的方法！
虽然森塔提人的目的并非破坏，他们是从神秘具现道具中抽取神秘力量，融入自身的血脉，从而使自身拥有神秘系的施法能力。
但神秘力量从神秘具现道具中抽取出来，伴随着的，必定是神秘具现道具的损坏。
白虹前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骤然知晓神秘具现道具竟然可以破坏，白虹顿时生出无数暇思。
一时间，因为掌握新技能而带来的提升选择，都不能再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反正早就想好了提升方向。
三下五除二。
精神侧科学从3到4，学习能力从17到20。
神秘从1到2，灵觉从20到24。
体质和精神两项面板属性随之都有小幅度提升，其中体质也成功达到了10点以上。
这些暂且放下，白虹如饥似渴地在脑海中搜寻着“知识·森塔提神秘”所提供的一切知识。
只是，这个技能的基础级别，注定了其中不会蕴含太过深入的信息。
其中所讲，大部分都是森塔提的历史上，出现过的诸多神秘具现道具，以及获得它们的人和势力。
其中比较惹眼的，紫罗兰之书绝对数一数二。
原因之一，是紫罗兰之书第一次现世的书页，只在森塔提惊鸿一现，接下来便彻底不知所踪。
第二次现世的书页，被里拉尔城邦毫无争议地获取——靛之章，第六页。
第三次现世的书页，则只有名称流传于世——乌之章，它与第一次现世的那一页一样，不知所踪。
而紫罗兰之书最为特别的地方，则在于它的无法损毁！
据说里拉尔曾经希望从靛之章中抽取神秘力量，却最终失败。
这令白虹心情复杂。
白虹之所以对摧毁神秘具现道具感兴趣，原因在于，他在前世就知道，神秘道具造成的结果，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是无解的！
包括《无限灾变》那价值五千积分一次的完美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