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峥眯起促狭的长眸，流转在顾欢和林墨身上的目光深思考究。
“秦总，那我们开始吧。”林墨直入正题，落在顾萘身上的目光这才移开。
顾萘松了口气。
秦砚峥两条长腿交叠，十指互扣搁在膝上，他清楚地看到顾萘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情。
有意思。
看来是自己之前忽略了些什么。
秦砚峥和林墨都是商界的奇才，两人就合作项目发表了自己的独到见解，本以为今天合同谈成可以离开时，林墨却突然点到了旁边坐着的顾萘。
这可将顾萘吓得一个激灵！
要知道她全程整个人都保持紧绷状态，生怕自己一个举动就被林墨看穿，被秦砚峥怀疑！
“不知道秦太太对这个设计有什么看法呢？”
林墨和秦砚峥在谈的正是S大校庆上其他参赛选手的作品，虽然比不上顾萘的设计新颖出彩，可当做参考素材也绰绰有余。
林墨这么问，秦砚峥自然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顾萘在心底猛吸一口气。
她和顾欢不一样，顾欢是大胆开放的性格，而自己却偏向沉静安稳。两种不同性格的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一样。
“这种设计采用的布列塔尼条纹配上法国图案很显风雅，可底衬却有些死板，如果将下面的设计换成英伦风可能会更加突出设计美感。”
不管是做设计还是发表自己意见时，顾萘总是特别投入。
一侧的秦砚峥盯着顾欢认真讲解的脸庞，薄唇已经抿成一条弧线。
他不是没见过顾欢认真工作的样子，可这一次给秦砚峥的感觉与以往几次不同。
他怎么看顾欢有些顺眼起来了？
林墨也静静聆听顾萘的话。
如果他没记错，顾欢学的不是设计专业，那么为什么顾欢点评作品时会如此游刃有余？仿佛就像是她本来就学这门课一样……
顾萘哪里知道秦砚峥和林墨此时的想法，等她点评完抬头，见两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自己，眉心轻拧。
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林墨一直都是安静地听顾欢发言，直到她说完，林墨的瞳底柔光四溢。
“不知道秦太太什么时候对设计行业感兴趣了，我记得你应该不学这个。”林墨的话里满满全是试探。
林墨一句话，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炸弹，骤然将平静无波的水面炸得支离破碎。
眼看秦砚峥也朝自己看来，顾萘搭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紧拧。
“谁会都进步的，什么都懂一些才能更好地活着不是吗？”顾萘笑答，从容不迫的笑容一时惊愕了林墨。
顾欢虽说自信大方，可这种姿态从不是顾欢能有的。
盯着面前和顾萘一模一样的脸，林墨竟然分不清二人。
难道是他多想了吗？
那为什么在自己进门那会，顾欢看到自己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秦砚峥对顾欢这一番话只是冷嗤一声。
更好地活着。
顾欢口中更好地活着，也包括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么？这会秦砚峥对顾欢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好感骤然破灭。
趁秦砚峥和林墨单独谈话的空隙，顾萘离开了房间。
她来到洗手间，看着偌大干净镜面中的自己，顾萘神情有些恍惚。
林墨刚才说那些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要是林墨知道嫁给秦砚峥的不是姐姐而是自己的话……顾萘根本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