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靠自己
“这是我店里琢磨出来的新品，是用水果做的，得尽早吃才行，你试一试。”韩清溪对着黄之语说道。
黄之语用指尖捏起一个黄桃做的冰皮做的冰皮月饼，轻轻地咬了一口，月饼皮就破了，咬到了里面清香的果肉，冰爽清甜，眼中划过一丝惊艳的光。
以往她也吃过不少月饼，大都甜腻，可是这个冰皮月饼就不一样了，入口即化，就像是在吃甜点一般，极为爽口，还有不少味道可以选择。
“这月饼做的真不错，我可以跟你订一盒月饼吗，我想送给我娘。”黄之语对着韩清溪目光灼灼道。
“自然可以，你要多少告诉我，我给你送到黄府去。”韩清溪爽快道。
“不用了，你直接让人送一盒月饼过来这边就可以了，我想亲自交给我娘。”黄之语温声道。
这段时间她娘为了她的事情操心不已，黄之语如今也走出来许多，想让她娘能放心。
至于黄公子，黄之语心中还是有些迁怒他的，若不是因为她这个哥哥，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好，我让人送来这里。”韩清溪淡声道。
“这次事情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心中这一口恶气。”黄之语看着韩清溪感激道。
她下山看过了几次，看到李云南被市井间的人编排成被几只野狗入后门的事情，心里面爽快了许多，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我听说昨日李云南跟礼部傅尚书的儿子在酒楼里面大打出手，似乎是因为傅公子和几个男子在拿他被人入后门的事情说事。”韩清溪浅声道。
黄之语噗嗤一笑，“那他还真是活该。”
“他确实活该，但是我觉得那些拿这种事情说笑的人一样可笑。”韩清溪浅声道。
闻言，黄之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蹙眉看着韩清溪道：“郡主是在同情李云南吗？”
韩清溪摇了摇头道：“他有什么可同情的，事情走到这一步，全都是他活该。
我只是觉得有一些可悲罢了，李云南做坏事的时候没人谴责，而如今他成了被伤害的人，反倒是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为什么大家总是要伤害受到伤害的人。”
黄之语想起了自己那段时间受到的伤害和流言蜚语，顿时沉默了，许久以后，扯着嘴角有些嘲讽道：“大概是因为这样的人最好欺负，因为作恶的人有权有势，他们也惧怕被报复，所以他们选择伤害受到伤害的人。”
“我记得道观里面有不少姑娘，都是跟你同样的遭遇，你最后有什么打算？你打算一辈子都在这个道观里面耗费掉吗？”韩清溪看着黄之语问道。
闻言，黄之语眼中露出了迷茫之色，她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清白身子，还入了道观，根本不可能有人家会娶她，她能怎么样？
“我不知道。”黄之语神色迷惘和局促道。
她只想让李云南付出代价，可李云南付出代价之后呢？她要去做些什么？
每日在道观里面抬水浇花，把自己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这里吗？
想到未来的日子若是一直这样，黄之语心中升起的一股绝望，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感觉自己下半辈子似乎就只能这样，一眼就望到头。
“你若是没有什么打算，不如帮我做事怎么样？”韩清溪明亮清澈的看着黄之语道。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黄之语声音有些黯然道。
黄夫人只教给她如何相夫教子，却没有告诉她一个人应当如何生存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给韩清溪做些什么。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了。”韩清溪觉得黄之语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误解，严肃的纠正她对自己的看法道，“你会断文识字，会看账本，懂得如何管理下人恩威并罚，性子又好，还会绣花画画，若你是个男子，一定比你爹还要厉害，这世上大多数男子都比不过你，你怎么可以妄自诽薄，觉得自己没用呢！”
这些优点都是从狄芝兰那里听来的，黄之语原本是狄芝兰给准备狄重启媳妇的候选人之一，只不过之前黄左相登了相位以后，黄之语就被剔除了儿媳妇人选。
“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黄之语有一些不太敢相信的说道。
黄家的教导一向是非常严厉的，她许少从自己的母亲还有父亲身上听到夸奖，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羞涩之余还带着一些高兴。
“当然有那么厉害。”韩清溪握住了她的双手，对着她鼓励道，“你若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不如假扮成一个男子，来帮我做事，你亲自体验一下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我手底下有一个绣娘，她家境困难，在我收购一个布庄的时候，偷偷卖了不少的布匹，因为这件事情被抓到了牢里，他的弟弟来求我，让我给她一个机会，你猜结果怎么着？”
黄之语有些猜不到，摇了摇脑袋。
“她接受了这个机会，假扮成男子去行商，为我的布庄每年至少三千两银子，现在还跟胡商打交道，自立门户，给自己招了一个赘婿。”韩清溪缓声叙述道。
“她好厉害了。”黄之语惊叹道。
没想到一个女子也能赚那么多钱，要知道她爹一年的俸禄都没有一千两银子。
“所以说女子不比男子差多少，你亦如此，只要你愿意做，踏出第一步，你会发现事情比你想象的更简单，这世间对于女子苛刻，你可以扮成男子的模样，你且试一试，自己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韩清溪看着黄之语缓缓地说道，
这话就好像一束光，直直的照进了黄之语的心满是迷雾的内心。
黄之语眼中的迷惘渐渐的散去，变得明亮清澈。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将下半辈子的时间都荒废在这里，我应该去试一试。”黄之语眼神亮的惊人说道。
从小到大，她读书的时候就比弟弟厉害，做事也不比弟弟差，可是就因为弟弟是男子，而自己是一个女子，母亲就教导她需要让着弟弟，说她才是自己下半辈子的依靠。
她信了，结果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被毁了。
如今她不想再靠别人，她想走自己的路，不再去听她娘的话，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叛逆和挣脱束缚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