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祭品
听着耳边的声音，陆晨虽然紧张，但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
他望着对方，焦急搜寻着朝闻道残留的记忆中。
终于，陆晨想起了对方。
“鱼倦云...”陆晨喃喃开口。
对方正是合阴教圣女鱼倦云。
“亏你还记得我，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又落到了我手里！”鱼倦云坐在软塌上，冷笑开口。
她狭长的眸子里，暗藏媚意。
娇媚中，却有掩不住的凌然杀气。
这里看来是鱼倦云的闺房，横案上摆满诸如皮鞭，锁链之类的奇怪道具。
两侧墙体壁龛内，放着由人体器官浸泡的药酒。
而陆晨则被绑在椅子上，双臂扭在身后，附着灵气的绳索，令他动弹不得。
“堂堂天虞山圣主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喜可贺呢。”鱼倦云走下软塌，纤纤玉指划过陆晨脸颊，声音阴狠而又娇媚。
陆晨硬着头皮开口：“倦云，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雅观...”
鱼倦云鼻息传出不屑冷哼：“当初你不告而别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晨不知该如何作答。
根据朝闻道的记忆，他的确有愧于鱼倦云。
数十年前，鱼倦云还不是合阴教圣女，朝闻道趁虚而入，用无微不至的关怀俘获鱼倦云芳心。
之后，朝闻道不告而别，抛下鱼倦云一人在这万里陌山。
“当初年少轻狂，咱们要不聊点别的？”陆晨偷偷鼓劲想要挣脱锁链，却发现越是挣脱，锁链缠得越紧，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鱼倦云冷笑道：“继续跟你聊那花前月下，然后被你狠心抛弃吗？”
“朝闻道，我已不是原来的我，现在的你，也只是我的阶下囚而已。”
陆晨：“......”
合阴教远比轻眉剑宗更加难缠。
轻眉剑宗好歹还是正道宗门，沐卿羽就算对陆晨藏着恨意，却也不会想尽办法折磨。
合阴教亦正亦邪，行事作风，全凭个人心意。
落入鱼倦云之手，远比亲赴轻眉剑宗危险得多。
稍有不慎，鱼倦云就会将陆晨炼成只有肉体，而无七魂六魄的傀儡。
“你怎么知道我在陌城？”见逃脱不成，陆晨决定拖延时间，最好是能拖到林霁找到陌山。
如此，方才有些许转机。
“朝闻道，你也未免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吧？！”鱼倦云拿起条案上的皮鞭，放在掌心一边把玩一边说道：“我对你虽有恨，却也不会主动寻找。”
“你能来合阴教，只是阴差阳错而已。”
陆晨来了兴趣，问道：“莫不是你们认错了人？”
鱼倦云轻轻舔舐嘴唇，像对待猎物一样，轻声细语道：“我门内弟子，本打算去那陌城寻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做祭祀养料，没想到却抓到了你。”
“时也命也，你朝闻道也有不被天道垂青的一天。”
陆晨心头翻腾起无数匹脱缰的野马。
合阴教祭祀一事，在朝闻道记忆中，也有记载。
据传，合阴教宗内豢养着一只莽荒巨兽。
该兽性格迥异，偏爱年轻男人，每隔一段时间，合阴教就要祭祀凶兽，为它献上养料，以平息凶兽怒火。
陆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因此成为合阴教关注的对象，并因此来到鱼倦云面前。
但凡稍有偏差。
陆晨应该都不会出现在合阴教。
缘分这种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
“你不会是想用我祭祀凶兽吧？”陆晨恍然想到什么，紧张问道。
系统空间并没有巅峰卡和复制符箓。
鱼倦云要是真想拿他祭祀凶兽，陆晨甚至都熬不到林霁出现。
鱼倦云戏谑道：“门口已经在组织祭祀大典了。”
陆晨向窗外望去。
漆黑如墨的天空下，火光四溢，祭祀所需的条件已经齐备，只等陆晨出现，即可行祭祀大典。
靠！
陆晨人都傻了。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自己这运气，还能不能更差一点。
“我听说凶兽更喜欢年轻男子。”陆晨紧咬牙关道：“我这年龄怕是不行。”
鱼倦云负手道：“无妨，你虽垂垂老矣失去毕生修为，精血却远胜俗世男子，凶兽一定会满意的！”
陆晨：“我年龄太大，肉质干柴，口感可能不好。”
鱼倦云吐气如兰：“聒噪。”
“天虞山圣主，何曾如此不堪过。”
“不妨老实告诉你，凶兽杀人，从不亲自食用，那些男人都是被榨干精血而亡。”
嘶。
陆晨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看来，好像更加恐怖。
正当陆晨准备继续再说什么的时候。
房门外传来清脆女声：“圣女大人，祭祀大典已准备妥帖。”
鱼倦云回望陆晨一眼，残忍笑道：“你们先行准备，我马上带贡品出来。”
门外女人走后。
鱼倦云来到陆晨身后，亲手为他解开锁链。
锁链消失的瞬间，陆晨打算竭力逃走。
他这区区十年修为，又岂是鱼倦云的对手。
鱼倦云仅需轻轻一拽，陆晨便难有作为。
“果真已经成了废物。”鱼倦云淡淡道：“像你这样的男人，这种死法倒也适合。”
她押解陆晨来到合阴教主坛中心。
这里聚集着数万合阴教弟子，祭祀大阵前是万丈深渊。
其下便是合阴教豢养凶兽的地方。
深渊下漆黑一片，除却主坛火光，再无其他光亮。
“愿圣兽护佑合阴教百世荣光！”鱼倦云双手合十，目光虔诚。
陆晨越紧张，心思便越活络。
在朝闻道的记忆里，合阴教钱千余年来，从未见过所谓的圣兽。
祭祀也只是随性而为。
至于护佑一事，更像是哄骗世人的手段。
毕竟合阴教为名门正道所不容，魔道亦与合阴教有所疏离。
想要在夹缝中求生。
圣兽护佑是最好的办法。
越是玄之又玄，就越能让人相信。
一念至此，陆晨突然觉得，这次并非必死之局。
凭他十年修为，跃下万丈深渊，安然落在地上，倒也不算是难事。
“送祭品！”鱼倦云轻描淡写，却关系陆晨安危。
一众合阴教弟子，押解陆晨来到深渊边，轻轻一推，陆晨如断线的风筝，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