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微凉的笑一闪而逝，楚行之掩下了眸中沉色，轻声唤她，“姣姣，醒醒！”
她的梦做得过于逼真了，一直沉溺于梦中，楚行之也没能叫醒她。
无奈之下，只能采取极端行为弄醒她。
低眸看着她小巧的脸蛋，他眉眼间似是盛着几许笑意，右手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
呼吸困难，女孩眼皮微动，没睁开，无意识地掰了掰他的手，挣不开，只能张开嘴，用嘴呼吸。
“……”
默了一瞬，楚行之无良地把手按在她的嘴巴上，把她嘴巴也捂上，宛如谋杀。
方法虽说简单又粗暴，但是管用。
姣然呼吸不畅，小脸憋得通红，梦见自己溺水了，疯狂抽搐了一下，眼睛一睁，醒了。
入目的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还有身侧浅浅的阴影，她眼珠子微微转了转，看见了坐在身侧的男孩。
她眼睛呆呆的眨了眨，脸上温暖的手也挪开了，耳边只落下他清淡的声音，“真有你的，做梦还哭成这样。”
姣然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紧紧地抱着他，又开始了第二轮哭泣，“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和爷爷一起背着你去验DNA的，对不起！”
“别不理我。”
女孩小巧的脑袋枕着他的肩膀，脸贴着他的脖子，泪水还没干透，又冷又粘。
柔软的发丝也飘到他身前，他扬了扬下巴，低着头看着她黑茸茸的小脑袋，静了一瞬，“我没怪你。”
把她扶了起来，抽出纸巾擦干她脸上的泪，他才道：“就为这件事，你哭得这么伤心？”
“这是一件大事。”姣然反驳。
说来说去都是早上他们母子俩给吓的，王女士骂了她一顿，他不接她电话还拉黑她。
刚刚哭着打嗝，姣然还没缓过来，也狠狠地打了个嗝，她抚了抚心口，低眉顺眼地道歉，“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你别不理我。”
“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少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角，却听她闷闷地道：“我做梦，梦见你叫我滚。”
这话，似曾相识。
楚行之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却见她两腿着地，身上挂着的毛毯被她拖到地面上而不自知。
他倾身捡了起来，姣然像是想起自己掉了东西一样，拖着脚步走了回来，抬眼静静看着他。
他也低头看她，她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房里走，他隐约听见她道：“我给你道个歉，你原谅我。”
“我没生气。”
姣然没听见，站在桌沿一动不动，楚行之神色略微疑惑，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怎么？”
“对不起！”
女孩侧身正对着他，微仰着头看着她，两根手指落在桌面上，屈起，跪下。
她手边搭了个小巧的人，七彩放糖叠起来的形象，方方整整，也跪得整整齐齐。
窗外的光透了进来，彩塘纸隐约泛着七彩的光，格外炫目。
盯着那跪下的人，楚行之有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落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一拽，上面的糖瞬间倒塌，从底向上消了。
小巧的放糖落在桌面上，没有全然散掉，而是很有规律地落在前方，整齐地拼成一个单词——Sor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