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牛宇一神色认真。
“我也是~”裴珠泫小声说道。
“哥和珠泫欧尼说得都对，这里太吵了，嗯，也就酒还不错。”
这么一小会儿，牛静一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过看桌子上这一大片的空杯子，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没少喝。
“可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那些人会喜欢这里了~”
时间渐晚，舞池趋热，音乐也变得越发“猛烈”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节奏一起摇摆身体。
牛静一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眸子，兴致盎然地盯着舞池中不断扭动着的男男女女，小脑袋也随着气氛一下一下地轻点着。
忽然，她转过头，神采奕奕地看着裴珠泫，提出了一个建议，“欧尼，我们去跳舞吧~”
“呃……啊？”裴珠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语气中带着几分抗拒，“静一，那下面很乱的……”
“诶~欧尼，放心，有我在呢~”牛静一挺直腰板，拍了拍胸口，“再说了，欧尼，以后你还想来么？”
裴珠泫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我也是，所以，今天必须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都体验一遍才不算亏啊~”
牛静一振振有词，说得似乎也有那么点道理。
裴珠泫有些意动，目光下意识投向牛宇一，“oppa……”
“你们去吧，别离静一太远，不会有问题的。”牛宇一站起身，为她们让开了道路，“玩就要玩得尽兴，别留下什么遗憾。”
“嗯~”裴珠泫慢慢挪动着身子，从卡座里面出来，站到了牛宇一身边。
高大的男人陪伴着娇小的女人，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在这变幻莫测的光影里，此时此刻，此间此景，竟是如此和谐，似是早已命中注定一般。
这一幕映入眼底，摩挲着手里的高脚杯，一丝迷惑在Tiffany眼底一闪即逝，她有点看不明白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好好照顾珠泫，注意安全。”牛宇一揉了揉牛静一的头发，无奈道，“别太疯了，别离开我的视线，别太往人群里挤。”
“嗯~”牛静一半眯着眼睛，犹如小猫一般，蹭了蹭自家哥哥的大手，“知道啦~”
“去吧。”牛宇一看着自己的小静一，眼中漾着柔和的涟漪，“生日快乐，静一。”
“嗯，谢谢你，哥~”牛静一一把抱住了牛宇一，埋首在他怀中，使劲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牛宇一，最爱你了哦~”
“没大没小的……”牛宇一轻轻拍了一下牛静一头顶，“时间别忘了。”
牛静一退后一步，立正站好，敬礼道，“是，长官~”
“疯丫头……”牛宇一一声叹息，失笑地摇了摇头。
……
牛静一和裴珠泫手挽着手跑到下面去了，不过她们倒是记得牛宇一的叮嘱，也没往人潮中心走，只是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拥挤的位置，跟着癫狂的人们随意舞动着。
卡座里，只剩下了牛宇一和Tiffany两个人。
“你怎么不去？”牛宇一喝了一口可乐，冰凉的感觉让他精神一震。
“你和那个裴珠泫是什么关系？”Tiffany并没有回答牛宇一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朋友关系。”顿了一下，牛宇一叹息道，“泰妍知道。”
“泰妍知道？”Tiffany眉毛高高翘起，尾调微扬，声音中满是讶异，“泰妍难道什么都没有说吗？”
“你觉得，泰妍应该说些什么呢？”
“呃……”
这倒是把Tiffany给问住了，她又不是金泰妍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金泰妍的想法嘛~
“说不许和裴珠泫有来往？”
结合电视剧，小说，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Tiffany提出了一种自认为可能性最大的猜想。
“泰妍不是这样的人。”牛宇一拿着杯子，好笑地和Tiffany碰了一下，“但她要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Tiffany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什么身份？”
牛宇一抬起左手，随着他的动作，手指上那一抹银色在变换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戒指。”
“哦，有妇男~”Tiffany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哪里有问题，原来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啊~”
“呵，男女之间不能只是朋友关系么？”牛宇一轻笑一声，“那我们的关系算什么？”
“你……”
Tiffany一时语噎，眼神复杂，牛宇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Tiffany曾经对他也是有过好感的，只可惜，造化弄人，金大小姐捷足先登，雷厉风行地理清了内部关系，并堵死了所有后来者的道路。
“怎么了？”见到Tiffany如此诡异的反应，牛宇一挑挑眉，“我说的不对么？”
“没，对，很对。”Tiffany连忙举起酒杯，借此来掩饰自己的窘迫，“我们什么特殊的关系都没有，就只是朋友，对，朋友！”
“帕尼，你……”
这个时候，很巧的，正好有一道亮光从舞池中央划过，被灯光照到的人们立刻高举双手，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耳边的音乐突然激烈起来，另有一道灯光射向二楼的DJ台，DJ举起右手，带来了今天夜里的第一个大高潮。
牛宇一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Tiffany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强撑着开了口，想要尽快跳过这个话题，“他又来找我了。”
刚说完，Tiffany立刻就后悔了，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干嘛要让朋友们担心啊……
他是谁，Tiffany的朋友们都知道，是她的阿爸。
“他是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的？”牛宇一眉头轻蹙。
Tiffany应该已经和她阿爸彻底断了联系才对。
“不知道……”既然已经说了，Tiffany也就没打算继续瞒着了，“也许是我以前的朋友告诉他的……”
“还是老样子？”
“嗯，还债……”
牛宇一心里权衡了一下，“明天吧，把材料准备齐全，然后给我。”
“嗯？”Tiffany困惑地看着他，“什么材料？”
“和他相关的所有材料，包括之前法院的判决书，就是断绝关系的那一份。”牛宇一做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脸上挤眉弄眼地说道，“我们公司的法务部门可是很厉害的哦~”
“噗嗤——”Tiffany被眼前这个搞怪的男人给逗笑了。
见Tiffany终于笑了出来，牛宇一清了清嗓子，“Tiffanyxi，请不要笑，我很认真！”
“不用的……”Tiffany收敛笑容，目光低垂，好似在躲避着牛宇一的视线。
“你有办法么？”
“……”Tiffany沉默不语。
“我有办法。”牛宇一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你不给我，这件事我就要告诉泰妍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Tiffany肯定没有跟金泰妍提起过。
“别！”Tiffany慌张地抬起头，“我给，但时间不够，下周好不好？”
“尽快，还有，记得要换手机号码。”
“嗯……”
“结束，以上。”牛宇一举了举杯子。
“谢谢。”
“我们是朋友。”
“嗯，是朋友。”看着牛宇一，Tiffany心中蓦地泛起了一股暖意，喃喃道，“当初，我不该答应她的。”
不该答应不和她抢，不该为了友情而选择退缩，不该说服自己那只是青春的懵懂而不是爱情。
只可惜，世界上从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此生，她和他，只能是朋友。
“什么？”牛宇一没有听清她最后的那一句话。
“没什么~”Tiffany眯起笑眼，拨弄了一下头发，“BIGNew，你一定要和泰妍继续幸福下去啊~”
——要不然，我的退出还有什么意义呢？
“嗯？”牛宇一挠着脑袋，不明所以。
“BIGNew，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泰妍吃掉啊？”Tiffany眼珠一转，坏笑着提出了一个必杀型的问题，“她可是已经念叨好久了哦~”
“咳咳咳咳……”牛宇一被呛住了，剧烈咳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压下喉咙的异物感，牛宇一勉强抬起头，“呀！”
“啧啧~”Tiffany啧着嘴，眼神调侃，可心头却是一片轻松。
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不是么？
……
砰——
水晶酒杯被重重放到桌面上，冰块来回撞击着杯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李胜利，最近心里很烦。
氛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可他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愿，这些都只是我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