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浅浅静坐在椅上一时间有些发懵，这常府，她究竟是知晓多少？
何夫人似是在等着她答话，此时也一言不发。
却是见一旁一直默不作声静坐在一旁的元鸾突然发话道：“三妻四妾，不过是男人们的心愿。可试问谁家的夫人愿意将丈夫同人分享了去？”
别说常浅浅，就连何夫人带来的那位粉面青丝的丫鬟都正了正神色来。常浅浅瞧瞧拉拽一把元鸾来，又皱着眉头怒斥装，不肯叫元鸾再说。
连五岁孩童都自幼被教导，四书更是耳熟能详的。《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皆为四书。
三从四德若是不能成，则是能被夫家休夫的。
元鸾定定的直瞧着何夫人，想从那张毫无表情的面上瞧出些什么来。如今他们是必须要同何夫人站在一条线上。别无他选，可她倒是想争出一些选择权来的。
心中此时如擂鼓一般，一颗心都悬着叫她顾不得其他。此时的屋中更似异样的静，若是因此惹恼了何夫人....
猛的垂地下头，斟酌道：“何夫人请恕罪看，一时间今日嘴口快上一步，说些这般话来，真是该打。”
“你接着说。”何夫人微微抬起眼眸，打断元鸾的话。
元鸾心中这才微微一松，却是又不敢睇定何夫人到底会不会上这条线上来..面上微僵，微微一笑道：“今日还是多谢何夫人想请，我这一介下人，怎担的起太傅夫人听我说道的福分。”
“不错，谁家的夫人想将夫君分人。”何夫人已经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背对着两人轻描淡写道。
元鸾轻倚着椅站起身来，顺着道走去了何夫人身后。却又突的俯身俯下身来，道：“元鸾不敢同夫人谈条件，只求有事找夫人帮忙。”
何夫人依旧眉回头，背朝着众人不知是和神色，道：“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你们大房，亦或者是代表整个常家？”
元鸾一愣，不自主的想微微往后挪上一步。瞧着一旁紧皱着眉的常浅浅，连忙道：“小的不过是大小姐身边的一位丫鬟，自是算不得数，也做不得主的。还容何夫人等上一日。介时便会给个大幅出来。”
“代表整个常家。”常浅浅道。
何夫人猛的转过身来，扫上一眼依旧俯身在地，眼观鼻鼻关心的元鸾，又瞧了眼一脸正色的常浅浅，满意的笑出声道：“好！既是这样，出了原本在常家的眼线自会祝你们一臂之力以外，我还有一消息要同你们说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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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月色正浓，清水苑的石桌上醉着一人。
七零八落的空瓶散落一地，这瘫在桌上的这人却依旧是异常清新。
元鸾心中有些不忍，上前将空瓶一一手落了，又朝着常浅浅细声劝阻道：“小姐，你喝了一夜的酒，若是叫大夫人瞧见了可有时该担心了。”
常浅浅的一双眸子在今夜却是异常的清亮。好似没听见那话一般，愣愣的呆上几秒，又一手端起个小酒盏给面前的酒杯倒起酒来。一小浅口直直灌下，却是有火舌卷过喉间一般。又辣又哭，直到回味一阵才品到那丝丝甜味。
手中的小杯一口已经已经不满了，拿起酒盏便是直直往嘴中灌去。
元鸾心中一急，这样喝下去，可是还了得？上手要去夺来，却是见常浅浅醉着头一把将石桌上的酒杯都一一扫空了去。
玲玲当当的瓷器碎盏声接连不断。
常浅浅仰着头拎着壶一把仰头灌下，酒水涌现进喉。恍惚间听得元鸾哑着声道：“小姐，孙公子......孙公子会平安归来的。”
常浅浅手微微一颤，拎着酒盏的手随着一抖，喉中酒不自觉得直卡喉间。
引来一片剧烈的咳嗽。
元鸾急忙上前细细拍抚着常浅浅的背脊，一下下顺着。却又被常浅浅挣脱着猛的抬起身来。眼眶泛着红，不知是不是呛到的缘故一双眼还有泪浸的发亮。
接着便猛扑在杂乱的石桌上，只有瞧见背部微微的颤动，才发觉眼前的人是在哭。
月色微凉，引来一阵微风，散去空中化不开的酒重。
元鸾心中还回想起在品尚阁中，何夫人朱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任这般心碎。
只听得何夫人道：“听说这歹人趁着众人去救人的时辰，趁乱挣脱了绑住的绳索，将看管的人给打昏了，逃走了去。想必这京都是被不的安宁几分的。”
常浅浅在那一瞬间脸色惨白，急忙问道：“那现在可是何人在追查这群歹人的行踪？”
何夫人道：“这孙家倒是人丁稀薄，出了那正在孙老爷来，恐怕孙家也是即此落寞了去。听人说这孙公子正瞧也是发觉了歹人的行踪，便急急追了去。只是我看来，这孙公子着实是鲁莽了些。连官兵都没来的急通穿一声，便支身赶去追歹人去了。孙家想来是文墨世家，这个英雄倒是逞的着实不妙。”
常浅浅脸色发白，手中的茶杯重重砸放在桌，溅出半杯茶水。
面前的何夫人捻这绢子一脸惊愕，瞧着常浅浅不顾那粉面青丝丫鬟的阻拦，便一把冲出门外。
“元鸾...”常浅浅已经抬起了头，轻唤出声。
将元鸾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在替我那壶酒来。”常浅浅哑着喉咙，沙哑出声。整张脸一脸颓然，开口便是讨酒喝。
元鸾顾不得其他，皱着眉轻声道：“小姐..您不能再喝了。”
“给我拿酒来！”常浅浅惊呵出声，在这夜中这声叫唤异常清晰。
“小姐...”元鸾喃喃出声，却依旧在常浅浅凌厉的目光下妥协下来。
此处四下无酒，若是要出院子去酒窖里去，势必会惊动他人。便折回了小厨房拿出了那平日若是常彦会来院中，备上的酒来。
常浅浅一瞧便知这是哪来的酒，密封的红纸都微微泛着白，用手捻上一捻，便能瞧见一道清晰的灰渍来。眼中的悲意更浓，不顾元鸾的劝阻直直灌上一口。
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