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鸾用力搓了搓有些发僵得手掌，又结果常浅浅递过来得一杯茶好好暖了一暖。一偏头还能看见棱床模模糊糊瞧得见外头跪坐得一团身影，心中一阵烦躁。索性偏过头去不愿再看。
低垂下言，道：“瞧那样便知道是过的不好的，像本是去了李姨娘得院子几天，却是被人欺负得狠了，这才连夜逃了出来，衣服划破了都没见干净的衣裳换。便是现在才想着来求着大小姐来，要进清水苑来了。”
常浅浅地声“嗯”了一声，低头玩起了裙面上得海棠花刺绣去了。
元鸾点点头，手中已经被捂得回暖了不少。
放下手中得暖杯来，一边道：“不如我去那些绣品来，小姐绣些什么都是好的。”似是想到什么趣事来，笑道：“奴婢向来也是不会女红的，到时候小姐要绣喜服，若是现在不多练上一练，可就要遭人笑话啦！”
常浅浅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头来，扬起一丝苦笑来：“只有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才有喜服来，我一个做小妾的命，又谈什么喜服不喜服的。”
元鸾一愣，立即低头颤声道：“是奴婢说错话了。”
常浅浅苦笑着摇摇头，搀起元鸾来，道：“你不必如此，我早便是说过，只有你我在场，便不用拘谨那些奴婢小姐的。”
元鸾不甘心，还是追问道：“难不成小姐真要嫁给那太傅去做姨娘不成？宁做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元鸾的话终究还是戳到的常浅浅的痛处，不自觉的把弄起手中的茶杯来，呆呆看上一阵。随即微微偏过头朝着元鸾看去，眼中啐泪，似乎自言自语一般：“我还有得选吗？”
“小姐可以.....”
元鸾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常浅浅出手打断，方才面上的悲痛一闪即过，似乎只是元鸾看错了一般。
常浅浅淡淡的笑着，温声道：“我们去寺庙给母亲祈福去吧。”
元鸾恍惚点点头，应下声下去了。
还没走到厚厚的防风帘门口，常浅浅的声音就从身后转来：“叫下人尽快准备，不必准备的那般舒适，只是要今日即刻便能走。”
元鸾一愣，道：“小姐这般急吗？”
常浅浅点点头来，低垂下眼眸道：“我只怕日后便没了机会了。”
不会的...元鸾心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定定瞧着低头不语的常浅浅，话到嘴边成了一句：“好。”
*
常浅浅要出门的事来得及，倒是惹来一阵手忙脚乱。
但是好在因着柳姨娘正式拿到了管家权来，趁乱将一些地方安插上了自己的人手。
因着柳姨娘在常府的根基不深，这些人手多半是外头买来的一些新人。这样一来对柳姨娘而言也是更好控制。府中便是出现了两股势力，一方是李姨娘瞧瞧安插的人手，因着主要占据油水职位，更是因着柳姨娘暂时也是撼动不了，这方人手也是尚未被换下去的。这方人虽背后的柳姨娘暂时垮台，但瞧着常彦对柳姨娘的宠爱来，终究是觉得柳姨娘再出了赏秋苑也着实不是难事。
另一方便是柳姨娘心安插上的人，亦或者是忽然倒戈柳姨娘这方的。这方人说不上对柳姨娘还有着多忠心，却是个机灵的。在大房夫人尚且在世，更是有可能怀着个长子的情况下，倒是没对清水苑有多苛刻。生怕大房一旦靠着诞下长子从此翻身，就能随时收拾他们。
这样一来，常浅浅的事虽是来的急，人人却也是尽心尽力的。倒是比起之前那般油奸耍滑的人来虽大房是客气不少，更是不敢随意苛刻了吃穿用度来。
门房的伙计正是前几日才来的，听说原来是个马房喂马的，后来门房的小厮因着是李姨娘身边的人，这下又被柳姨娘换了下来，这门房不同于正房的门房，正房的门房处处是油水不说，也是更容易叫管事的给瞧见，能够更快的走上去。
这偏门的门房却是没这么多的瞧着没了这个位子没人顶替。这个小子便自告奋勇来了。也着实是个机灵的，处处逢人便是笑脸，也倒是讨了不少喜。
此时正冲着元鸾咧着嘴笑，漏出一口白牙来，忙道：“这位姐姐，马车已经备好了。人手着实有些忙不过来，为也就帮衬了一二。”
见元鸾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忙道：“害，我是没上手去碰的，我紧盯着叫人不要遗落东西的，什么软垫，解闷的书，茶会，都叮嘱着不要叫人给忘啦。”
元鸾点点头，掏出一块碎银来，笑道：“多谢你了，这是赏你的。”
谁知这小厮却是不手，皱着眉头一把推开来，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的，道：“姐姐这是做什么？我可不是为的来讨赏来的！不过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本分，哪还敢要什么赏钱。”
元鸾听闻笑笑，将银子一把塞了过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来，道：“叫你收着便是收着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厮讪讪挠挠头，道：“我自幼是吃百家饭的，倒是也没个名字，说是七个贱名容易养活，便是都叫我狗蛋来，后来进府里来，虽是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好歹叫狗蛋还是怕污了主子的耳朵，便自己起了个名，叫小痦子。”
元鸾听闻是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给自己请名字起个小痦子的？
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却是笑出生声来。
小痦子倒是毫不介意，反倒是憨憨一笑来，道：“我倒是也不知这什么意思，不过是胡乱顺口一起。”
元鸾正了正神色，思索一番道：“今日短短相处，也是见着你是个体贴主子的。若是日后当上了管事去，还叫小痦子恐怕是要遭人笑话，驯服不了手下人。这样吧，若是你不嫌我唐突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
小痦子急忙连摇着头来，道：“姑娘就如同我姐姐一般，小痦子自小没了母亲，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姐姐说的话我还能介意不成？”
元鸾这些却是没忍住，也不知这小痦子上哪学上两句话来，却还是个狗屁不通的。难不成她还成了他母亲不成？一下子连烧起来，灼烫灼烫，当即有些恼怒，偏过头去不愿再说。
小痦子自知是失言了，忙的自抽嘴巴来，道：“小痦子这张嘴！哎呦！什么该不该说，没搞懂意思就这样胡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