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孩子暂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常彦一甩衣袍，站起身来直逼常浅浅问道。
“只是母亲因着今日之事身子受创，务必要好生休养。若是不然，说不准还将一尸两命了了去。”常浅浅微微抬起眸子来，一双杏眼莫名的发亮。
常彦莫名的有些焦躁起来，摔了摔宽袍不耐烦道：“为父自知。”
常浅浅却轻摇了摇头：“等道查到母亲下毒的凶手去，女儿便回了清水苑去，无事不再踏出院子，全然陪着母亲好生休养。”
“咳咳，咳咳....”一旁的柳姨娘却是不经意被呛到，惹得个满脸通红。
常浅浅淡淡的瞟去，却是吓的柳姨娘一个机灵：“你....你瞧我做什么？”
常彦打断道：“难不成府里还有人给下毒不成？你便总是这般疑神疑鬼的。”
常浅浅却反问一句：“若今日母亲离奇生病之事当真是自尽不成？若是自尽，父亲叫上个善于看毒太医便成，想必自是做不了什么手脚的。女儿一下是不知父亲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了。”
常彦猛瞪上一眼常浅浅来：“你母亲便是这般教导你个好女儿出来的？”
常浅浅听闻忙的半微屈膝来柔声道：“女儿知错了，一时心急，倒是说错了话。”
常彦冷哼一声偏过头去，柳姨娘见状忙的上前轻抚着常彦的背柔柔道：“老爷，何必为这般的小时来气坏了身子？”
常浅浅站直了身子来，低垂着眼眸一股子谦卑装状，道：“自打计事起，母亲便同祖父家没了往来。可今日一回来便见着母亲这般模样，若是说不心急，都是铁石心肠的谎话。”
常彦一愣，他却是忘了。金家如今就算同金氏没再了往来，若是金氏离奇身亡，难免也要给金家一个交代。可金氏也终究是金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脸上僵着的神色缓了缓，转过头来了缓缓道：“这府中若是有人还有着害人的心思，那必定是要揪出来的，你且放宽心吧。”
常浅浅这才扬起一抹笑来，道：“是，那女儿便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常彦点点头不再说话，见着常浅浅带着两人出了屋子去了。
元鸾静静跟在常浅浅身后，瞧着常浅浅紧紧撰住拳头，又无力的搭落在一旁。
低垂了垂头快步跟上去，却听闻常浅浅突得冒出一句：“我只求母亲能够平平安安，这一生便是安心了。”
元鸾却脚步一顿，一脸愁色道：“难不成小姐当真要嫁给了太傅去？小姐心中只想着夫人来，却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打算。”
常浅浅却转过头来，直勾勾瞧着元鸾的眸子。一抹薄唇轻轻抿一抿，苦笑道：“我就算是为自己打算又怎么样？就算是没了个太傅，也会有下一个太傅。可是母亲，终归是只有一个的。”
元鸾静静朝着常浅浅望去，一时间一句宽慰的话都违心的说不出。身为女子，又有什么法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都是如此。若是硬碰硬下来，今日险些被活埋的金氏便是其中的下场。
*
一桌子的菜肴样样都是按照常彦的喜好备好的，柳姨娘半拖着腮，心中却是焦躁不安。
忽的抬头朝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老爷呢？怎么今日是还没过来？”
丫鬟忙道：“老爷现在像是还没回府，姨娘还等吗？”
柳姨娘烦躁的瞪上这丫鬟一眼，道：“等，先等会吧。”
往日常彦都会来她院子上吃饭的，更别说叫她等过。即使是一时有事脱不开身，也向来都是差小厮回来通报上一声的。
柳姨娘焦躁的看了看已经凉了的饭菜，百般无聊的开始戳了起来。
门外响起了婆子急着跑来带来的喘气声，柳姨娘心中一喜，忙的迎上前去。还没等人婆子说话，便急忙问道：“可是老爷回来了？”
这婆子喘上一口气来，猛的摇摇头：“老爷今日上老夫人院中用膳去了。”
“什么？”柳姨娘将将端在半空的手气鼓鼓的一甩，猛的偏过头去。一头的银铃晃出一股子脆响来。
一走进屋子又是见着凉了整桌的饭菜，更是一顿火气上涌，闭着眼摆摆手道：“把吃食都端下去吧！”
一旁候着的丫鬟听闻连忙将一桌子的饭菜收拾下去了。
柳姨娘在屋中来回的直晃圈，揪在手中的绢子摔了又摔，最终还是冲着一旁的丫鬟喊道：“我要去松林苑！”
一旁候着的一位年纪不大的婆子穿的是油光水亮的。此时听闻柳姨娘要冲去松龄苑去，忙的上前劝阻道：“姨娘万万不可！”
柳姨娘淡淡撇了这婆子一眼，转怒为笑，道：“常嬷嬷，你是老爷派来的人，却是没想到你心也是个向着老爷的！”
这常嬷嬷见柳姨娘有些发怒，却是一点都不畏惧，淡然道：“奴婢是老爷派来的不错，可进了这柳姨娘的院子，便是柳姨娘的人，这点老奴还是知道的。”抬头看了看柳姨娘一眼，见后者并不接话，便接道：“老奴在这常府虽是呆着的年月不大，可哪个府中因着哪位夫人、姨娘因着持宠而娇而最后失了宠的，却是见得不少。”
柳姨娘听常嬷嬷这么说，却是感兴趣起来，挑眉问道：“嬷嬷不妨一说？”
常嬷嬷点点头接道：“大夫人金氏不受宠，可老爷却是吃喝用度样样不曾短缺过的。而姨娘若是仔细瞧着，便是能见着大夫人金氏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可当真是因着府中这些人的手段不行吗？”
柳姨娘一皱眉，问道：“因为她是金家的？”
常嬷嬷笑笑，摇摇头道：“姨娘可曾见着大夫人同金家有什么往来没有？”
柳姨娘不解，直言道：“那是什么，嬷嬷快说。”
常嬷嬷到：“还不是因着这金氏还在老爷心中占上那么点位置？”常嬷嬷一顿，见着柳姨娘沉默不已笑道：“可金氏不受宠还能再老爷心中占据位子，姨娘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着她不持宠而娇？可金氏却是没宠可持的。”柳姨娘仿佛听闻了什么笑话，一时间乐了起来。
“这才时大夫人的聪明之处，天下男人选妻，哪个正妻夫人不是温婉懂事的？”
柳姨娘一愣，静静的瞧住常嬷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