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浑身颤抖，往前怕了怕，声音带着哭腔，“通灵珠在皇后的眼睛，通灵珠就是皇后娘娘的眼睛！”
她说完，全身抖得更厉害，闭着眼不敢去看任何人。
燃珏背过身许久，也沉默许久。
平青郡王与身后的人相视一眼，又转回燃珏，提醒道：“还请皇上为了这九州的百姓早些做决定。”
“皇后是一国之母，本就该母仪天下，光照百姓，想必她会理解您。”
平青郡王又磕了个响头，请求道：“请皇上定夺。”
燃珏手握紧，转身怒斥道：“做何决定？你们让朕如何去相信她，她是墨家的旧人，如今却背主，这样卖主求荣的人，朕如何去信！”
“回皇上，奴婢没有骗您……奴婢的眼睛就是证明……不只奴婢，皇后身边所有的婢女都是这样……”
那宫女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露出一只暗紫色的眼睛。
那紫色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与之类同的眼睛他曾见过，还是在风月阁的时候。
这只眼睛虽然想象，但与他第一次见到的相形见绌。
他记忆中的那双眼睛格外的灵动。
宫女见燃珏沉默，又往前爬了爬，坦白道：“奴婢并非要背叛皇后娘娘，是奴婢想为自己还有所有自小在小姐身边长大的女侍们讨一次活命的机会。”
她说完看了看青平郡王，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青平郡王面目严肃，义正言辞道：“找出这通灵珠之人便是有功之臣，不仅可以好好活着，还应该赏。”
他又扫了一眼宫女，继续说道：“你放心，皇上向来是赏罚分明之人。”
宫女有了底气，开始回忆起来，“小姐自出生起便与人不同，这不同便是她有一双暗紫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便是墨家进入通井镜的通灵珠，因而墨老爷担心通灵珠被人利用，从小便将小姐困在府中，不让她结识外人。”
她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声音也稳了许多，“为了不让小姐和他人发现端倪，老爷从各处买了我们，从小便给我们的眼睛荼毒，久而久之我们便有了与小姐一样的异瞳，如今我们都中毒资深，命不久矣。”
她说完，赶紧磕头道：“请皇上保奴婢们一条性命。”
“若皇上不忍心，此事交给我们便是。”
平青郡王见燃珏一直都沉默着，只好抱拳请求着。
燃珏抽出剑直接刺向宫女。
“妖言惑众。”
嘭！
剑和人一起倒在了燃珏面前。
燃珏走到平青王身边，缓缓地扶起平青王，语重心长地说道：“您从小看着朕长大，朕一直将您做为叔父看待，您是知道朕的心性如何。”
他不等平青郡阳开口，又接着说道：“若要安宁和永久的统一必要用能力来服众，靠着那些震慑人心的东西不能是一辈子的护身符，朕要让他们怕朕而不是怕那个所谓的通灵珠。”
“既然您愿意称臣为一声叔父，您就该听臣一句劝，若要成大事，必要舍得牺牲，待您真正统一九州，这九州不知有多少女子供您挑选……”
燃珏不等平青郡王开口，制止道：“您该信朕一次……就这么一次？”
平青郡王与燃珏的父亲是过命之交，燃珏相当于他从小看到大的半个亲生孩子。
如今他能听出燃珏语气中的诚恳。
“皇上想如何做，若是需要臣出征，臣义不容辞。”平青郡王终是妥协了。
燃珏摇摇头，心中早有决定，“朕想叔父替朕监国。”
“皇上这是想御驾亲征？”
平青郡王不敢相信地追问着。
见燃珏变态，他又赶紧跪下道：“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门外等着的旧部一同请求道。
燃珏重新将平青郡王扶起，坚定地说道：“朕意已决，这宣阳城便交给叔父了。”
他又想到什么，当着众人面说道：“若朕败了，皇后任你们处置，若朕胜了，皇儿年纪尚小，叔父愿辅佐便辅佐，不愿则可以取而代之。”
“您折煞老臣了！”
平青郡王惶恐地说道。
“皇上骁勇善战，一定能将那些宵小之辈击败，凯旋归来。”平青郡王抱拳，坚定地说道。
“臣等愿意追随陛下一起讨伐叛贼。”
其余旧部皆愿响应燃珏、顿时士气大振。
燃珏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他看着瞬间被点燃的旧部们，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你们立刻着手准备，三日后出发！”
燃珏看着众人吩咐道。
“是。”
众人响应着。
待人走后，燃珏转进内室，摸了摸摆放着的长剑，又摸了摸许久未着身的铠甲。
他会一直战下去，让这些不臣服之人输得心服口服，靠着自己真正地统一九州，成为真正地威慑天下的九州共主。
而不是靠一颗灵珠。
他瞥了一眼奉茶的公公，“皇后近来如何？”
“皇后娘娘自有身孕以来便安分了许多，也不再伤害自己，每日倒是吃穿正常，只是不爱言语。”
燃珏应了一声，见奉茶的公公已经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了生欢的住处。
此刻，生欢居住的清欢殿显得格外清冷。
她抚了抚自己笨重的肚子，感受到肚子传出来的小动静，不由地笑了。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燃珏看到，他也跟着笑。
自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笑。
生欢手扣着桌子，费力地站起身，一时没站稳，差点向后摔倒又被一双手稳稳地扶着。
那双手的主人不是旁人。
正是那个利用她、欺骗她、为了毫不费力地得到九州共主之位的小人。
也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她心中厌恶至极，赶紧甩开燃珏伸过来的手。
“你怀孕了，身边为何不让人跟着。”
燃珏取了身上的披风，披在生欢的身上，关切地问道。
生欢伸手甩开身上的披风，怒视着燃珏，“有些事你忘了并非我也忘了，如今你的目地已经达到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想来我身上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你不必动怒，我今日就是想来看看你。”燃珏拉着生欢抗拒的手，小心地握在手心里，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生欢用了所有的力气都无法挣脱开燃珏，冷着脸看着燃珏，“放开我。”
然而她的话并未让燃珏听进心里。
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