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当她什么都没说。
熏清看着玉婆婆已经离开的背影，撇撇嘴，看向自己的碗，正准备继续吃些东西，突然感受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她抬头看过去，想起玉婆婆说的话，坐直身子，“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缘三生这眼神好像是她要吃了他一般。
“多吃点，吃饱了便什么都不用想了。”缘三生清了清嗓子，在熏清碗里多夹了几样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逗逗她也挺有意思的。
熏清低头看着瞬间堆满的碗，又抬头看了看缘三生，放下筷子，“想什么！你说清楚！”
听听缘三生这话，好似她今晚若是不吃饱便会多吃什么似的。
熏清越想越不对，瞟了缘三生一眼，脸不由自主地变红。
“从未见过哪个未出阁的女子为男人换衣如此熟练的。”缘三生调侃道，心中又想到熏清之前那句“熟练”，还想多听熏清解释点什么。
熏清听了缘三生的话，赶紧解释道：“在医者面前可没有什么男女，不过都是躯体罢了。”
再说在此之前她也从未给哪个男人换过衣服，缘三生可是第一个。
念此，熏清委屈地白了一眼缘三生。
“医者？水神不司天水，行医又从何说起？”缘三生挑眉问道。
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没有什么野心，兴趣倒是多种多样。
“水系法术我已学成，总做一件事未免单调，多些能力傍身没有什么坏处，再者这天界还没有医仙，因而我倒想试试。”熏清来了兴趣，多说道。
人间有医者，为何天界不能有医仙。
缘三生轻笑一声，道：“天神都能够自我修炼愈合，何须医仙。”
“万物生灵受伤者比比皆是，并非样样都能自我修炼愈合，且闭关太耗费时间，若是沾染了毒气也是需要解的。”熏清想了想，回道。
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
六界因走火入魔，修炼自损的生灵不在少数，且有很多灵力散尽或者元神自毁。
再有哪些因私人缘故沾染毒气的生灵。
这样的人她身边便有一个。
于此，熏清想到了玄喻，眉头不由地皱起。
她如今这个处境，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她对玄喻的承诺，玄喻如今又怎么样了。
缘三生听了熏清的话，微愣了一下，盯着熏清，有些惊讶，“六界若是都是你这般，恐怕要和谐许多。”
她要做医仙，不仅仅限于天界，六界皆在她接受的范围内。
这已然与心中有正邪隔膜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丫头，也没有帮错这丫头。
“这六界并无正邪之分，若真要分，那便是以心为戒尺，有是非善恶之分，最终还是善念与恶念的交锋。”熏清毫不避讳地说出心中所想。
所以何必要争一个正统之名呢。
她无法理解天魔两界这闲扯不清楚的夙愿。
缘三生颇为认同熏清的话，随之认同地点点头，又想到什么，好奇问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了行医的念头。”
“我有一个朋友，他中了一种很复杂的毒，我答应过他要解了他身上的毒。”熏清直接答道。
朋友？
她向来孤僻，又是何时交来的朋友？
缘三生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地问道：“男的？”
问完，他意识到他问得唐突，眼神看向别处，无耐地摇了摇头。
是男是女，跟他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交什么朋友都是她的自由。
他竟不知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追三问四的了。
熏清并未想太多，点头应和着。
缘三生手顿了顿，眉头又不受控制地深簇起，脱口道：“医术本就复杂，掺杂灵力便更复杂，不适合你。”
一句话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话竟莫名地变得“刻薄”，微闭上眼，有些后悔。
“怎么不适合了？”熏清不解地问道。
果然！
都说缘三生对人温柔，但对她是不存在的。
熏清抱着胳膊，一脸黑线地别过脸去，等着缘三生的回答。
缘三生脑海中出现熏清为她口中的那位朋友换衣的画面，心中顿时有些拥堵，他猛然站起，看着气鼓鼓的熏清，推了推她的脑门，留下句“太笨了！”便径直往屋内走去。
熏清被缘三生推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摸了摸脑门，看着缘三生的背影越来越深，便赶紧追了过去。
天界周围回环的天水顺流而下，直入天人交界的灵渠，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宁。
生欢已经环绕天水走了不知多少圈，正准备离开，还是不放心地又回头检查了一遍，另一处，一个白蓝色的身影已经饶有兴味地看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