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凡人是真心相爱，我愿舍弃这仙子身份，下凡做一个凡人！求玉帝成全！”玫灵哭着求饶道。
“做凡人？本座这天庭是你想来就来，想走想走的吗？簇儿，你怎么说？”天帝看着玫灵，冷着脸，又看向低头不语的花簇。
花簇看了一眼玫灵，心中愤然，赶紧回道：“玫灵仙子是儿臣下面的人，儿臣本该为她求情，可法不容情，请父帝按天规处置！”
“玫灵，你私自下凡，此为一罪；与凡人私恋，泄露天机，此为二罪。你可认罪？还有那个凡人……”天帝细细数落着玫灵的罪行，又想玫灵尽快认罪，言语中多了一丝威胁。
玫灵被抓住软肋，连忙磕头道：“我认！我认！请天帝不要降罪于他！”
“你既已认罪，先受雷刑，再着剔除仙骨，贬入凡间！”天帝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
听着这话，她觉得不妥。
熏清本在门边细心聆听这来龙去脉，也想提前弄的苍琛叫她来的缘由，不解苍琛的作为，忍不住上前问道：“既都是做凡人，何不让她受刑后直接去陪那个凡人？”
她愿意放弃这天界的身份，甘愿做一个没有法术且生命有限的凡人，为何还要贬入轮回，不让她如愿？
这样的规定未免太无情了些。
“姐姐……”花簇惊讶地看着熏清。
父帝以往从不会让熏清参与到天界的事情，如今她手底下的人出了事定会连累她的名声，免不得要被熏清嘲讽。
“你可怜她？要为她求情？”苍琛眉峰微动，问道。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犯下的错，她应该承受。只是，贬入凡间重新投胎岂不麻烦些？”熏清看了玫灵一眼，觉得她被爱冲昏头脑着实可惜，但又厌恶这天规的冷漠。
“这一世她为仙人，下一世自然要投胎才能重新来过，人间有一定的自然规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她若跳过这些环节，岂不扰乱了这因果轮回的规律！”花簇反驳道。
熏清并不认同花簇的话，反驳道：“她以仙身入凡间时都未曾引起人间动乱，成为凡人更不会做扰乱人间之事……”
没想到花簇对自己身边的人这般无情。
她只以为花簇不过是厌烦她一人罢了。
人间那么多凡人都可以逆天改命、依靠修仙来脱离凡俗，那便不是打破因果循环了？
这种逻辑她实在不能理解。
“清儿，簇儿的做法倒是值得你去学习。你还需要多了解天界事宜，把玫瑰仙子带下去吧。”
“求天帝让我再见他一面！”玫瑰仙子挣扎着求道。
“结果已经注定，何必执着。带下去吧。”
灭灵渊周围环山，茫茫一片间杵着一座高塔，塔底常年遭渊底生灵的怨气侵袭，塔顶高台处承接天口，天口处阴云密布，卷动着巨大的漩涡，在裂缝间闪现出数条闪电，旋围着高台。
轰隆隆！
每一声巨响，震彻整个深渊，也震醒了底下的怨灵。
此处便是天界惩处违反天规之人的地方，由雷神、电神掌管。
凡是能够承受怨灵的折磨以及雷电之刑的神仙方是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方可不入灭灵渊，受魂飞魄散之重刑。
熏清看着玫瑰仙子一遍一遍地受着雷刑，即使遍体鳞伤，还在苦苦哀求再见情郎一面，嘴里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玫灵真是太傻了，为了一个区区凡人，牺牲自己这么多年的成就，实在是不值得。”
“她本受了罚也就算了，却依旧不肯否认自己爱那个凡人，竟还奢望与那凡人长相厮守，也怪不得天帝要将其贬入凡间，入轮回之苦了。”
“可惜了……可惜了……”
“……”
围观的神仙不少，都在叹惋，唯有熏清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波澜。
“我受罚是因我不该私自下凡，绝不是因为我爱上了凡人……我不后悔……啊……”
玫灵仰天对着那黑色能够吞噬一切的漩涡，不认输地吼道。
熏清只身一人来到天界锁仙阁里。
“你后悔吗？”熏清看着这个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问了她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她的母亲当初也是这样痴狂吗？
太傻了。
“我...我不后悔...与他相伴的那些日子...足够了...”玫灵仙子看到熏清，微惊了一下，回道。
与她交好之人未曾过来，反倒是这个与她没有多少交集的高高在上的上神来看她。
熏清半蹲下身子，给玫灵仙子微整理了仪容，更近处的看到她的醒目的伤痕。
不知当初娘亲受罚的时候，可曾有人让她死前体面些，也不知她死前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可有什么话还未交代……
熏清微闭着眼，仿佛看到了一个楚孤立无援女人的挣扎。
她猛然睁开眼，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玫灵，轻声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和他说的，我可以帮你。”
“不！我不能连累上神...”玫灵仙子摇头说道。
能够得上神一丝怜悯已是她的幸事。
她曾从花神那里得知过，水神的日子过得也着实艰难。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再不说，时间来不及了……”熏清看着门外，催促道。
她是偷溜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守卫会进来查看。
“我……好……麻烦上神了……”玫灵看着熏清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感激地说道。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玫灵仙子撕下自己衣裙的一角，用她自己的血写下一段诀别信，看得让人揪心不已。
凡间月神庙里正有一个男子以头瞌地，向月神祈求着什么。
“娘子说她这一去便活不成了，我也不愿独活，请月神下辈子将我们的姻缘绑在一起！请月神成全！我孑然一人，家里还有不少钱财，我愿全部用来给您买香火，请月神成全！请月神成全！”那人真诚地说道。
“你就打算这么看着？”熏清赶到的时候，发现缘三生正看着这个求下辈子姻缘的男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求下辈子的姻缘。”
缘三生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促成了这么多的姻缘，你自己的呢？为何让她这么死了？”熏清从缘三生眼神中找到一丝惋惜，想起那个雕塑女人，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