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了！信我褚哥！”庞一明信誓旦旦：“我的眼睛，可是小时候开过光的。”
“……”
开你妈的光。
再他妈这样下去，李绍真怕后面会演变成他承受不住的结果。
“也不一定吧，瞎几把猜什么呢你。”李绍忍不住出声，想打破一些这莫须有的幻想。
他努力客观地说：“说不定别人就只是突然开了窍，想好好学习而已。”
庞一明摇头。
“……”
“我不这么觉得。”
“……”
庞一明：“我见过的，成绩突然窜这么快的，都有理由。”
“依我看，肯定是爱情的力量。”
李绍嘴一噎，气得牙疼。
爱情你妈的爱情。
好在陈褚戈听完这些话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收拾好书包，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
“去哪儿？”
“回家。”
此话一出，庞一明跟李绍都是一惊。
“怎么了，”马燕如看着他俩：“陈褚戈回家很奇怪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很奇怪。”
“非常奇怪。”李绍虚眼。
“我就没见过陈褚戈回家，”李绍说。
“以前我不知道，但自从转到我们班来，他就回家了一次，而且那次是回家拿什么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寝室了。”
“那为什么这次要回家了呢？”
庞一明：“用我这双开过光的眼睛来看一看，估计是，因、为、爱、情。”
李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
-
华城高中门口。
方漾捏着手机，手指关节泛白，因手腕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颤抖，手机摇摇欲坠。
她咬唇，不敢置信地问：“你再说一遍？”她要坐谁的车？
“我他妈我都说了三遍了。”方航抓狂。
“……”
“行吧行吧，”方航最后还是做了让步：“我就说最后一遍了啊，这次听好了啊。”
他舒了口气，一字一句地把方辉南给他说的话复述出来：“你爸说，让你坐一个叫姓陈的叔叔的车，他顺带来接他儿子——”
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忙音，表明他的话被人给掐断了。
“……”
方航一口老血回旋到后脑勺，真想喷在手机屏幕上。
挂完电话，方漾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回旋的那几个字。
姓陈的叔叔。
姓陈的叔叔。
姓陈的叔叔。
——
方漾直接打给她爸。电话铃声响了一半，方辉南才慢吞吞地接了电话，先是和善地笑了两声：“漾啊，坐上车了吗？”
“爸！”方漾听他明知故问，十分不高兴：“我不是说了我不要再坐陈叔叔的车了吗！”
“这我跟你妈妈不是忙吗，正好你陈叔叔要去接他儿子。”
方漾一听他这样说，正要抱怨的注意力瞬间被吸走：“你们又不回来了？”
电话里陷入死寂。
骗人！说好的这周回家！
耳边除了无声的沉默，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窸窣声。
方漾没仔细去听，她强行忍住眼睛里的泪花，突然眼睛涩了起来。
平时也都还好，习惯了。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外卖和速食的厨房。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啊。
伤心欲绝，方漾什么话也没再说，挂断了电话。
“漾漾？”
头顶上方，一道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方漾吸了吸鼻子，赶紧把眼泪都擦干净。
-
陈父看了看后视镜。
女孩低着头，神色抑郁。
陈父轻咳了一下，冲后视镜里的陈褚戈使了个眼色。
他这也不好问，只能让身为同学的陈褚戈上去问问。
陈褚戈：“……”
陈父：【快安慰安慰你同学。】
陈褚戈：【我怎么安慰？】
陈父：【快点，那是你同学，没看见人正难过？】
陈褚戈：“……”
陈褚戈用余光看了看方漾，她低着头，周末头发都是披下来的，滑落到脸颊两边。
方漾动了动。
陈褚戈立刻移开视线。
以为方漾是发现了什么，结果过了几秒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慢慢挪动眼珠子，再次拿余光看她，她正扭脸看着窗外。
“……”
陈褚戈有些烦躁，抓了抓脸上的皮肤，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点开手机给方航发消息。
陈褚戈：【方航，一般你姐生气的时候怎么办？】
方航：【啊？啥？我姐？你现在跟方漾在一块？】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陈褚戈看这些都没有他想要的回答，划了信息没回。
方航连翻轰炸：【？？回我啊倒是】
半晌，陈褚戈还是动了下手指：【恩，我爸接我回家，顺带。】
方航那边安静了两秒，接着一串信息紧接着又轰炸而来。
【我草那陈叔是你爸啊？】
【你不是不回家吗？】
【早知道我也坐你爸的车了，诶不行，我今天得早点回来准备方漾的party……】
【你们到哪儿了？】
……
【陈褚戈？】
……
陈褚戈一条一条看完，没看见有用的信息就干脆不回，耐住性子等了一会。
【草】
【跟你发消息我他妈能急死我】
“……”
【你刚刚说我姐啥？我姐生气了？】
陈褚戈：【嗯。】
他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
陈褚戈：【直接哭了，怎么办？】
方航那边又停了个几秒，接着发来消息。
【你确定她哭了？是正在哭还是哭完了？】
陈褚戈：“……”
陈褚戈显然没什么耐心陪他：【不知道，要凑过去特意给你看不成？】
那边安静下来，仿佛真的有这样的思考趋势。
等了等，陈褚戈见方航没提供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想他大概也没什么卵用，打算问问百度。
百度答案刚出来。
窗口跳出一条浮窗。
方航隐隐兴奋：【陈褚戈，你现在，赶紧去帮我拍一张我姐，我从来没见过她哭。】
“……”
陈褚戈皱眉，没多久，另一条信息紧随其后。
方航小心翼翼的语气：【偷偷地，不要被她发现了。】
“……”
陈褚戈不耐烦地看完。
霎时，车子一个趔趄，陈褚戈手里的手机从他手心滑出去，斜着飞到了另一边的车座下。
动静不小，方漾回头，手机亮屏，正好印入她眼帘。
陈褚戈：“……”